水淼淼默然。
花逸仙不解道:“你費盡心力的救他,卻不打算帶他走?”
水淼淼唏噓一笑,不知該如何回答花逸仙的天真,“其實我不指望九重仇能活著走出這里。他殺了人,很多人,在仙盟在宗門眼皮子底下。我為他吊命,只是試圖給他一個機會講清楚一件事,他有冤他該訴,這是我能為他做的全部。”
“呵。”月杉低聲嗤笑,“所以是為一個死人能說一句遺言,你比他天真。”
說話間,月杉白了眼茫然的花逸仙。
“若有反抗維護者,一并誅殺!”仙盟掌事人再次發話。
大風忽起,云遮白晝,天地晦冥。
嘈雜聲音戛然而止,眾人心有余悸唯恐再起事端。
悶雷聲從天上滾過,似巨獸低吟。
眾人反應過來,是雷劫!
何人在此時引動雷劫?不要命了!
紛紛抬頭望去,云層如墨染般濃稠,一道道刺目閃電在其中瘋狂游走肆虐,一場震撼天地的雷暴正在全力醞釀。
“藍家不孝子藍季軒在此請雷劫作證,請大家聽我一言。”這裹挾著磅礴靈力的聲音仿若洪鐘,鏗鏘有力,轟然回蕩在會場,直直鉆入每個人的耳中,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轟隆隆’悶雷響徹,似乎是天的回應。
千萬只眼睛,唰唰望向已然登高在臺的藍季軒。
他周身環風,衣袂獵獵,壓抑的劫云就在頭頂低吼,隨時都可能落下致命驚雷,他面不改色波瀾不驚,毫無防御抵抗之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方才花狼屠的哮吼喚醒藍季軒。
圣元老祖有一句話叫人無法反駁,他不夠強,所以連發聲的機會都沒有,那他便只有極端可走。
“真沒問題嗎?”水淼淼心情凝重,她對雷劫向來一知半解,卻深知失敗的滋味,能讓鮫人淚上出現裂痕。
“你問誰?”
花逸仙迷茫的不遑多讓,他的雷劫是與花狼屠的化形雷劫摻和在了一起,非如藍季軒這般主觀自愿引來雷劫。
“我引蛻凡期雷劫時全程稀里糊涂,最后怎么抗過的都不知道,但藍季軒能引定是有把握的。”
水淼淼搖頭,不敢茍同。
兩人轉頭看向月杉,求知若渴。
月杉空張著嘴,她如今修為定是迎戰過雷劫的,可真實的她并不需要雷劫。
三個半人,沒有一個知道藍季軒做到了什么地步。
一直穩如泰山的正平仙尊知道。
柳靨大家忙攙扶上起身有些晃的正平仙尊,試圖寬慰,“藝高人膽大,藍氏族人怎會胡來,仙尊放寬心。”
藍季軒引來雷劫又壓制雷劫令其不發,雷劫便會不斷壯大,時間拖的越久越有可能一發雷電落下,直接灰飛煙滅。
“藍家族長?不管管?”
回過神的藍寒,松開袖中緊握的拳,依舊面無表情,“沒聽他剛才的話,不肖子孫,不肖子孫該如何管?我藍家不知,但想必王家族長定很有心得。”
“你!”王家族長漲紅了臉,想要反駁,他王家可沒有砸祠堂的主兒,藍寒已經輕飄飄的離去。
“父親,四弟這是在做什么?”
藍寒看著跑上來藍伯宇,在心中嘆氣,這也是他想送出結界卻不愿走非要共進退的,還真是一脈的倔。
藍寒冷下臉道:“毛毛躁躁成何體統,他要做小丑與我們無關,你去看好族人別生事端。”
眾目睽睽之下,無人敢去拉扯藍季軒。
不因懼怕雷劫,而是人言可畏。
這藍季軒并沒有罪名背身,為名門正派,打斷他的渡劫是會被唾沫星子淹死的,誰也不會傻到做出頭鳥,何況圣儒宗的修士已經搶先一步占領住高臺周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