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交手,但其實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慶王五千余人的殿后部隊,很快就成為了薛家軍馬蹄下的亡魂,剩余不到千人根本無心戀戰,四散潰逃。
薛家軍反倒被血腥氣激起了斗志,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將慶王斬于刀下。
薛承面無表情地擦拭了一下刀尖上的鮮血,插回刀鞘內。掏出千里眼,看向不遠處亮著火光的地方,那邊是慶王的主力部隊,也是慶王營帳的所在地。
“將軍。”龍蒙一直跟在薛承身側,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薛承的身手,看完更加熱血沸騰,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這聲將軍也叫得更加真情實感,“兄弟們都憋著要大干一場,咱們何不趁熱打鐵,直接殺到趙懌那賊老兒跟前去,給薛將軍報仇。”
龍蒙后面這聲薛將軍,說得自然是薛父。
雖說薛承接手的是薛家軍,但是就像薛府當年所說的一樣,歸根結底他們都是朝廷的軍隊。
即便對薛家有感情,那也是對跟他們同生共死的薛父的感情,對于薛承,不過是一種感情上的投射。
所以大家平時相處,一口一個薛將軍,說的還依然都是薛父。
薛承一直沒有開口糾正這件事,他心里明白,想讓這些人對自己服氣,靠的從來不能是祖輩的余蔭,而是需要自己一刀一槍、貨真價實地拼出來的。
不過薛承卻并不打算一鼓作氣,放下千里眼道:“剛才咱們是突出奇兵,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今趙懌大營周圍少說得有三萬人馬,而且是已經做好準備,枕戈待旦,只等咱們送上門去。”
龍蒙完全沒把慶王的人馬當回事,畢竟比起他們這些在邊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兵來說,慶王手下這些大部分都是從當地抽壯丁抽出來的人手,簡直可以用烏合之眾來形容。
于是他道:“咱們薛家軍,至少都能以一當十,三萬人怕個球!”
薛承卻搖頭道:“趙懌此番前往重慶府,雖然是他預判失誤,以為我會直奔蓉城取他狗命,但他到底是來攻城的,肯定帶著攻城的武器,就算沒有火炮,也會有投石車。咱們仗要打,但是也要講究如何打,薛家軍個個精銳,兄弟們的命不是拿去白白送死的。”
龍蒙撓撓頭道:“那、那咱們現在做什么?”
“點出一千人馬,分成十組,從南北兩個方向,輪流到前面掠陣騷擾,讓他們始終處于緊繃的狀態,無法休息。其余的,等天明再說。”
聽了薛承的安排,龍蒙越發摸不著頭腦,現在不趁黑去攻擊,等天亮人家看得更清楚了,己方豈不是更處于劣勢?
但是軍令如山,他即便再不解,也必須要聽令于薛承。
慶王的大帳通宵亮著燈,不斷有探子來報最新的情況。
薛承的人馬已經按兵不動,只派少量騎兵掠陣騷擾,一觸即逃,根本不戀戰。
而項元杰方向,韋洪昌和劉戟也早就停下了腳步,如今正原地休息,并沒有繼續追趕的意思。
“薛承這是怕了,只敢用小股人馬騷擾,大部隊卻不敢上來了!”慶王看著營帳里掛著的羊皮地圖,指著旁邊的一處高地道,“咱們趁機將火炮和投石車運上去,埋伏在這里,天亮之后拔營朝重慶府方向前進,薛承必定會緊隨而上,等到他的人馬進入到火炮和投石車的范圍,到時候甭管他是輕騎兵還是重騎兵,統統都要被炸成齏粉,砸成肉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