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孟勝卻說:“不會發生這些事情的。我和陽城君之間,我算是陽城君的老師了;即使不算陽城君的老師,我也是他的朋友;即使不算他的朋友,我也是他的手下。”
“如果我不死,那么以后又要拜見良師時就不會有人來選找墨者了,結拜好友也不會有人來找墨者了,尋求賢良臣子更加不會有人來找墨者了。”
“我今天是為了行墨者的道義而死,為了讓墨家能繼承事業,我會將巨子的位置讓給在宋國的田襄子。”
“田襄子是一位賢能的人,一定可以帶領墨家強大,這樣做,又怎么會怕墨家斷絕,墨者絕世呢?”
“徐弱說:‘聽了老師你的話,我受益匪淺,那么就請我先死為你在黃泉開道吧。’于是徐弱就沖出去和楚軍搏斗,死后更是讓墨者們將自己的頭顱送回到孟勝的面前。”
“之后孟勝又派遣兩個手下帶著人馬沖出重圍,想要將墨家巨子的令牌傳送到田襄子那里。”
“而陽城被楚軍圍困很久,為了給兩個手下機會。于是孟勝就帶著他的弟子一起和楚軍交戰,最后因為追隨孟勝和他一起赴死的一共有一百八十人。”
“而得到機會并最終沖出去的兩個人終于見到了田襄子,并且把巨子令牌和孟勝的傳巨子位于他的指令轉交給了田襄子后,這兩個人就準備返回楚國,他們要追隨孟勝殉葬。”
陳余聽著這個故事,不住地咕咚咚喝著酒,心中某些落下去的東西又浮起來了。
至于劉季,這一刻,他聽著這些故事,又恢復了過去那樣的大俠風范。他現在是一個非常憂傷,想要改變現狀的俠士。
張耳只是很為平淡地講述著這些故事。
在他心里,這些人都是瘋子一般的人物,他們比不上信陵君的智慧。
張耳繼續說著。
“田襄子當即制止他們說:“孟勝子已經把巨子的位子傳給我了,你們要聽我的命令,不許回去。”
“但是那兩個人聽到了田襄子的命令后,并沒有聽從,最終還是回到了楚國給孟勝殉葬了。”
當這個故事講完時,已經到了深夜了。
陳余雙眼猩紅,好像他就是最后返回去追隨孟勝的那兩個士卒。
他倒在席子上,鼻涕和眼淚一直在流。
劉季也是眼眶濕潤,不住地喝著酒。
而另一邊,臨淄城驛館最為豪華,士兵守衛最為森嚴的雅舍里。
重重帷幔之中,盞盞明火擁簇之下,扶蘇也在聽邵平講述墨家的不凡之處。
“在墨者看來,墨家弟子不應該聽從巨子不明察的指令。當今的天下,僅僅實行嚴酷的刑罰和厚重的獎賞,而沒有信仰的指導,一定達不到墨家這種境界。”
“今世的治理方法,大多都是僅僅實行嚴酷的刑罰和厚重的獎賞,這樣像墨家的崇高的境界事情就不會出現。”
“墨家之所以得到世人的信賴,士人的信仰和敬重,就是靠一個個墨家巨子和堅持身為下屬仍舊要明辨是非的墨家弟子支撐起來的。”
“但是在一個倡導兼愛非攻,主張平等的組織里,因為不主張等級次序,自然有一些缺陷,比如組織不夠團結。最后墨家人心渙散,四分五裂也是正常的。”
“雖然墨家的學說聽起來是遙不可及星辰,人永遠都無法觸摸到,但是卻是最受百姓歡迎的。尤其是見過墨家巨子的庶民哪有人在聽到墨家的政治理想之后,會不停留片刻呢。”
邵平對扶蘇講述了墨家許許多多的歷史之后,扶蘇自己也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太子聞說墨家之事,可是心動了啊?”
“墨家,必須留存下來。”扶蘇雙目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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