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余想要和劉季大動干戈了,雙手已經攥拳,卻被張耳拉了拉衣襟。
劉季看著兩人通過了自己的第一次考驗,又開始進一步詢問。
“你們是不知道啊。我雖然跟著太子很久了,可是一無禮儀,二不懂文墨。可是太子身邊,全是那大儒學士。我固然得到太子的喜愛,一躍成為宮中衛尉,成為太子親信,左右都不敢怠慢我。”
“可是我卻始終沒有機會能夠和太子攀談。若是我日后有機會做到這樣的事情,到時候引薦的才士,也會得到太子的重視啊。”
陳余尚且糊涂,沒有聽明白這話,只聽到了劉季說他現在很厲害,立刻兩眼放著精光。
張耳卻聽出了劉季的心,他便很快改口說,“其實我們二人在這稷下學宮,一直都閑來無事。衛尉若是有事想問,可以來問我們啊。”
劉季端起酒爵,“有張兄這句話,那我以后可就不客氣了。”
“劉季什么時候客氣過啊。他可不知道什么是客氣的人。”陳余大大咧咧拍著劉季的肩膀。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要因為扶蘇的到來,劉季的出現被改寫。
“我以為衛尉曾經和余交好,必然是喜歡儒家學說的人。沒想到衛尉會喜歡墨家學說。”
其實自從到了秦國,劉季就喜歡上了法家學說。因為管用,實在!能讓所有人吃得上飯。
現在他也只能點頭啦。
“皆因為太子此次親自派人去請墨家三派嫡傳弟子。我受了太子的恩,自然想著要為太子分憂。所以才想要多學一點東西。”
陳余非常詫異地看著劉季,因為劉季說話的語氣,真的好像儒生啊!
張耳雙眼一瞇,捋須良久道,“我之前跟在信陵君門下,也結交了不少有名的人。其中不乏墨者。是以我對墨家的學說,也有相當的了解。衛尉若是不棄,我可以將過去的聞說告訴衛尉。”
陳余一臉驚愕,他剛想要張口。
位于他左側的劉季卻按住他的肩膀,因為劉季喜歡陳余這個兄弟;而位于他右側的張耳,則趁機給他多倒了酒。
陳余就這么把嘴又給閉了回去。
張耳為了展示自己的博學多識,主動給劉季講起故事來。
“說起來,墨家巨子,個個都很不凡。以當今恒陽君的為人,會欣賞墨家,也是理所應當的啊。”
“怎么說?”劉季很耐心地問起來。這一刻,他又像個高貴的雅士。
陳余有些看不下去,可是兩邊都是過去的好兄弟,他只能自作聰明地,強行擺出自己愿意耐心聽他們講話的表情,然后借著低頭喝酒的機會,狠狠地瞪一下這如今的劉季,再埋汰一下死性不改的張耳。
劉季看著毫不世故的陳余,自然更加高興。
張耳望著毫不世故的陳余,也是非常耐心,他更愿意日后隨時保護他,提攜他。
慢慢地,張耳對陳余講起了故事。
“墨家有一任巨子叫孟勝,在楚國貴族陽城君的手下做事。”
“陽城君下令孟勝帶領墨家幫助他守城,并且把璜玉分成兩半,做為符節。”
“陽城君自己拿了一塊,給孟勝另外一塊,并定下了約定:“如果有人來接管封地,必須出示符節,如果符節能夠完整地拼合在一起,就表示是我的指令。否則就不是,不要打開城門。”
“后來楚王死了,群臣圍攻追殺吳起,在楚王的葬禮上動了刀槍,陽城君也參與了這次行動。”
“楚國要追究責任,陽城君就逃亡了。后來楚國要收回陽城這塊封地,就派大軍包圍了陽城,并派出使者請求收回封地。”
“而楚王派人來收回封地的人沒有帶陽城君的那塊璜玉,于是孟勝說:“當初我接受別人的封地,與別人有符節作為約定。”
“今天來了人要收回封地,但是我卻沒有收到符節。雖然依照我的能力無法阻止我守住陽城,可是為了遵守信義,幫助陽城君守城,看來我得死在這個地方了。”
“孟勝的弟子徐弱勸阻孟勝說:“如果非要去死的話,對陽城君有益也就算了;但是巨子你這樣做,不但對陽城君無益,還會斷絕墨家組織,我認為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