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沒有。就是感覺挺奇怪的,您是皇帝陛下的尚書令,親自騎馬給太子找史官。”
信望著司馬毋懌,“我希望能有個靠得住的人,保護好我們大秦的天之驕子。這個保護,并不是保護太子的安全,安全自有虎賁衛。我所說的保護,是希望有人能夠規勸太子,讓他永遠都不忘記自己曾經的所思所想。”
“就在昨天,有個人送了我一句話。身懷利劍,殺心自起。”
“一開始我也不明白我為什么這么在意太子史官,后來我才知道。是因為我不愿意看到太子殿下未來被權力腐蝕,所以我想請一個值得托付的人,替我保護好太子那顆初心。”
“這樣的保護,必然是有所約束的。絕非縱容。如果真的忠于太子,就應該去限制太子,而不是去放縱他。”
“不知道,司馬兄能否幫我這個忙呢?”
司馬毋懌,無論年紀還是地位,都不及尚書令信。聞此誠意之說,只覺得心田上一股暖流涌過。
“原來是這樣……”
“您能夠幫我這個忙嗎?”信再次問,“為了天下人,約束太子,而不是讓他放縱。”
司馬毋懌,從小在咸陽長大。
地地道道老秦人。
家族世代為史官,即便為將也是侍奉君王。對于君王的無情,他們家族最為了解。
說起來,當今的皇帝陛下,比起之前歷代君王,都對功臣要友善多了。
但是當今皇帝陛下的作為,絕對不是仁君所為。
看到司馬毋懌思索,遲遲沒有決定。
信也不著急。
“這個差事,接下來可就是一輩子。伱我初次相見,我卻對你如此重托。我怎么能寄希望你能答應下這樣的大事呢。”
“你好好想想吧。若是想好了,就來宮中找我。也許趕在東巡之前,你就能成為太子身邊的史官了。參與東巡,可是所有人都想做的。”
“史官固然是個苦差事,可是也是有很多好處的。跟隨一國之主,記錄他的一生,那可比戰場殺敵精彩多了。”
信說完所有想說的話,就告辭了。
只有司馬毋懌被獨自一個人留坐在席上。
他望著遠去的信,喃喃自語。
“這哪里是讓我做史官啊,這是讓我去看著太子,不要讓太子日后成為如今的始皇帝啊。”
“身懷利劍,殺心自起。說的真是不錯。”
——
椒房殿……
今天的王后,精神飽滿,臉頰處甚至有著紅暈。
“母親您怎么今日看起來,病愈了呢。”
“是這樣嗎?”
扶蘇拉著王后的手,十分高興。
王后不愿意回答。她病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大家以為自己生病是很自然的事情,從一開始每個人都擔驚受怕,日夜照看,到后來無人問津。
王后又在人間學到了一句話,‘久病床前無孝子’。
這就是人生吧。
王后只是責怪扶蘇,“我等了好久,你怎么如今半個月才來看我一次呢。”
“我這幾天都在忙著太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