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扶蘇不在咸陽城的時候,某些人叛變了。
扶蘇不敢想象,蕭何居然會背叛他這種事。
但是轉頭想想,蕭何和他的相處時間也真的不多啊。他又不愛活動,扶蘇出門也不會帶著他。
說感情兩個人真的不深。
讓他忠于自己,那才是個什么笑話。
雖然說扶蘇對蕭何有拔擢啟用之恩,可是對蕭何來說扶蘇只是讓他上了一個平臺,但是沒有給他一個合適的位置。
而嬴政上來就能提拔他做廷尉,那可是他擅長的活兒。
這種有才能的人,他們最痛苦的就是沒有足夠好的平臺發揮自己的才干。金子尚且是可以放在沙地里掩藏千年的,畢竟它不會感知。但是對于人這種生物來說,生命短促,好像是那滾滾河流里的一朵浪花。
讓一個年輕人擁有經天緯地的才華,卻把他安排去看大門,又或者是在圖書館里掃灰塵,那對他來說就是侮辱他。
扶蘇對這個消息做了最悲觀的打算。
蕭何已經選擇了跟著嬴政。
旋即,不安涌上心頭。
嬴政是不是發現了他的所作所為,準備廢了他。
于是乎,漫長的等待時光里,因為得不到全面的信息這頓時又讓扶蘇陷入巨大的恐懼之中。
成功前的夜晚,總是漫長,未知更是讓扶蘇感受前所未有的困厄。
扶蘇的一生,仿佛前半生都是在父親的陰影之下,在父親的壓制之下度過。
扶蘇在百越的日子,陳平那是一點都沒想過。
他只是在每天夜晚的時候,拿出那封信來琢磨一下。
畢竟是未來的皇帝啊,陳平也不敢怠慢。
這對同心同德好君臣,對彼此可實在是了解呢!
在五月的一天晚上,陳平正在家里坐著看書。
他忽然聽到自己的妻子不住地教訓家里一個女仆。
“說了多少遍,晾曬被子時要翻過來曬,翻過來曬。”
“翻過來曬!”
尖銳的叫喊聲在院落里響起。
陳平微微皺起了眉。
陳平的兒子陳買跑到陳平的懷里,“阿父,我怕。”
陳平摸著長子的頭,只是無奈地笑。
陳買的眼睛滴溜溜打轉,他有時候感覺這個家里的人都是反過來的。父親心思細膩,性格相對溫柔,像個婦人;母親卻咋咋呼呼,比男人還要陽剛。
陳買告訴了陳平他的想法。
陳平摸著兒子的頭說,“這個世界,本就有陰有陽。最強的人并非是最剛或者最柔的人。而是隨時能夠變化的人。所以要剛中帶柔,柔中帶剛。”
四歲的陳買哪能聽懂這么有道理的話。
陳買只是不住地說,“反了,反了,反了啊。”
陳平終于靈機一動,他終于有了解答扶蘇信上所寫字的思路。
他拆開信之后,把兩個字調換了一下位置。
忽然間理解了扶蘇想要說的意思。
“炊,并非指炊事,左邊為火,右邊為欠。太子的意思是,他現在欠一把火。”
“太子出門前,就說他要回來。現在卻給我寫了這樣一個字,難道是說,讓我給太子把這個火給添上嗎?”
陳平不住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