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的秋天到了,杏樹樹頂上,陽光照射在頂面上,一片片葉子絢爛無比。
綠色的、紅色的、黃色的、褐色的。
各色的杏樹葉在樹頂上泛著光。
甘棠夫人安靜地坐在樹下,面帶憂愁地望著杏樹。
嬴政下令讓扶蘇回來的事情,整個咸陽城的權貴都知道了。
馮綰綰知道這個消息,自然擔憂。
這種命其戍邊,隨后又命令其返回咸陽,不外乎是一種弄權之術,專門為了彰顯自己的權力。
如果扶蘇回來,恐怕日后的日子難過了。
“不知道太子現在怎么樣了?”
馮綰綰低語了一聲。
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灑落在宮墻上靜默的陽光回答她。
那種撲面而來的孤寂感,像是藤蔓,一下緊緊地抓住馮綰綰的雙腿,讓她動彈不得。
鋪天蓋地的想念,像是墳頭無人打理的荒草,在無人在意的時光里,瘋狂的生長。又像是含有劇毒的毒蛇,自命不凡,在人的心中肆虐。
扶蘇站在宮墻邊上,遠遠地眺望馮綰綰。
看到身形瘦削的人影,扶蘇自然激動。
他差點就直接喊了,卻被陳平一把拉住。
“說好了,只是進宮來看一看。再說了,夫人有孕,太子您見到夫人,這不是嚇唬夫人嗎?”
扶蘇想了想事情輕重,只能是壓抑著自己激動的心沒有說話。
“走吧太子,這里危險。”
“不。我要去看看韓姬。”
陳平忍不住罵起來,“太子,你這是沒完了啊。”
“陳平,你好大的膽子。”
“太子,事情成了,怎么看二位都行。”
扶蘇穿著方士的衣服,被陳平生拉硬拽帶離了王宮。
他們來到了邵平城郊的一處宅子里。
扶蘇抵達咸陽城后,選擇了以此為據點。
王敖感慨打量著這郊外的宅子,居然是個縱深的五進之宅,這可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沒看出來啊,邵平你家這么有錢。”
“東陵侯啊!家里少說也得巨萬之資。”馮敬口上稱贊,心里想著,要不了多久,我也是君侯了。
陳平則是一臉嫌棄,他悄悄地問扶蘇,“太子,您確定這么大的事情,就信任這兩個人。”
“就是灌夫也比他們兩好多了啊。”
扶蘇只望著陳平,“這可不是分高低的時候,選合適的人最重要。”
陳平回頭再望一眼這二人,只覺得像是紈绔子弟。
覺得他們和合適也沾不上邊。
此時,邵平仍舊在宮里按部就班地當差。
至于陳平,他告訴恒陽宮的人他今天去見陛下,又告訴章臺宮的人他今天要打理恒陽宮的財務。
主打一個時間差。
咸陽城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運行。
只是那隨行的三千虎賁衛,卻被留在函谷關口處。
他們正在等待與昌平君籌備的軍隊會合。
這是一場策劃了很久的謀反大案。
操作起來絕非容易之事。
“下一步,我們要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