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幫我請一個人到這里來。”
氣憤從陳平臉上冒出來,他兩手攥拳,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主要是他才剛剛冒死把扶蘇帶進皇宮讓他去看妻兒。轉過頭來,扶蘇又讓他去請人。
“怎么,不相信我?”
望著扶蘇的臉色,陳平還是恭敬地把頭給低下了。
“這個時候,不知道太子想要見誰?”
扶蘇望著桌上的酒水,拿著手指蘸濕,在漆木案上寫了兩個字。
陳平看到名字后,整個人木在原地。
“太子,您莫不是一時著急糊涂了。找誰也不應該找他啊。他是出了名的對陛下忠心耿耿。”
扶蘇嘴角浮上輕蔑的笑意,“未必人人都自以為知道的事情,就是真相啊。”
陳平遲疑了很久,出了門也沒有按照扶蘇的吩咐去做。
畢竟,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
咸陽城那么多受過扶蘇恩惠的人,為什么太子在這么關鍵的時候,卻要去見那個人呢。
他兜兜轉轉,磨蹭了半天,等到了太陽下山。
只是另一邊,扶蘇也沒閑著,他讓馮敬裝扮好,去請另一個人過來。
當然,也是用同樣的方式。
在漆木案上蘸酒水寫名字。
馮敬的反應就比陳平的好多了,他很安靜。
他早就察覺出太子和那位平日里對視的眼神不太一樣。沒想到兩人果然有某種盟約。
“馮敬啊,功名是靠自己爭取而來的。有了機會,就要抓住。這次的事情,一定要辦妥當。除了他,你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你這張臉。”
馮敬仿佛等這句話等很久了。
雙目一亮,提著劍就要走。
扶蘇撓頭,“慢著。伱怎么去見他?”
馮敬摩拳,“我去他回家的路上攔截他。我知道他最喜歡有人在路上攔截他,以祈求他給一份差事。”
“他還有這愛好?”
“太子,這算什么。要想坐穩高位,就得多在手底下招攬一些有用之人啊。”
扶蘇望著馮敬,“那你打算用什么打動他呢?”
馮敬一臉茫然。
“這是我之前和那個人約定好的信物。找個人把信物交給他,他自己會出來見你的。”
馮敬接到信物,整個人欣喜若狂。
就知道太子心里還是看重我,居然把這么輕松的差事交給我。
瞧瞧剛才陳平離開時臉都綠了模樣,現在的馮敬則是滿臉通紅。
“穩重些。”扶蘇的年紀是這些人中最小的了,說出這么老成的話,總是和他那張臉有些違和。
不過馮敬還是恢復了鎮定。
扶蘇望著馮敬,他和陳平可不同。陳平這小子,那是吃慣了苦,通人性的,讓他去對付那位,幾乎沒有什么問題。
但是馮敬,他畢竟是溫室里的花朵啊。
“知道為什么我有信物,卻選擇你去送嗎?”
“因為,我身邊這么多人,除了灌夫,就是你跟著我最久。你出現,就代表了我出現。”
馮敬一聽這個,之前的委屈和不甘自然都在一瞬間釋然了。
馮敬在邵平的院子里,給自己找了雙內增高的鞋子,隨后換上一身商旅衣服,戴上斗笠。
他帶了很多錢,直接等在了那人家宅府邸門口。用重金賄賂,轉托信物。
——
第二天中午,扶蘇返回咸陽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