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朋友。”慕蓉仲宜又看向了慕蓉予思。
“我的一些朋友早就到了啊!”慕蓉予思也不解的回答道。
“班長!”
人群中有人跳了起來,像動物園里找游客索要香蕉的大馬猴似的向付遠卓揮手。
付遠卓定睛看去,驚訝的喊道:“猴子?”他視線從那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上掃過,“馬博士?大熊?孫大勇?丁嘉燁?甄思綺”
不止是長雅垃圾班的同學全來了,還有學生會和一班的孫小璐、陳鋒、韋向輝、祝青云、楊賀賢、安景、劉志尚、田斌等等也都來了。甚至就連和他關系不怎么和睦的杜冷鐵桿于俊山和劉柏松也在其中。
“你同學?”慕蓉予思附在付遠卓耳邊悄聲問。
付遠卓仍處在錯愕之中,瞪大眼睛,愣愣的點了點頭,“對,都是我的高中同學。”
慕蓉予思凝視著豐沛的人流,就像是泛濫的潮水迅速的淹沒了前廳,“全是你的高中同學?”
付遠卓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那一個個像是穿過時光的人兒,從記憶深處懟到了放大的瞳孔前。
西裝革履臉上戴著墨鏡,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腋下還夾著個鱷魚皮公文包,一副暴發戶模樣的孫大勇,第一個從人群中沖到了付遠卓的面前,伸出戴著勞力士綠水鬼的右手,大喇喇的說道:“班長,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結婚都不在班級群里吱一聲!”
付遠卓記得上次見孫大勇是在大學畢業后的一次聚會里,當時大家還只是半只腳踏進社會,有些人考研,有些人考公,有些人四處投簡歷,有些人準備出國,有些人打算繼承家業“現實”是個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的詞匯。它有些猙獰,又有些夢幻,像是沼澤泥濘,又像是遠山平湖。而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像是感覺到了崎嶇,又像是感覺到了樂趣。那次他們在包場的酒吧喝的昏天黑地,半夜三點一群人拿著酒瓶在街道上游蕩,高聲唱長雅的校歌。在凌晨登上了岳麓山,看著太陽跳出城市天際線,擊掌、擁抱,在凌晨各奔東西,機場、家、高鐵站、寫字樓付遠卓目送著他們一個個離去,像是終于真正的長成大人了,將前往真正的生活。
至于后來
自然而然的,他們也被大海般的生活給吞沒了,變成了難以洄游的魚。曾經活躍的群,漸漸變得冷清,曾經熟悉的人,也在漸遠的距離和漫長的時間中變得陌生。
而此時,奇跡般的,他們又聚在了一起。
這真的是個奇跡。
可轉瞬,他又覺得還差點什么,才能真正的成為奇跡。
“不是。”付遠卓握住了孫大勇像是鑲嵌了幾枚翡翠扳指的肥手,打量著他,笑中帶淚,“我是準備回星城了,再請大家吃個飯的。”
“回星城?什么叫回星城?深鎮不才是我們的省會?我們湘南人的耶路撒冷嗎?”馬博士說道。
笑聲響成了一片,孫大勇也在“哈哈”大笑中說道:“別解釋,婚禮不喊我們,就是不夠意思,等下記得自罰三杯。”
“自罰三杯就自罰三杯。”付遠卓爽快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