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遠卓苦笑,“懊惱是懊惱,但我這性格真不適合往上爬。”他無奈的說,“所以,怎么都只能當個小小的教官。”
“我的錯,我的錯你們小兩口不要結婚第一天就鬧不開心。”慕容仲宜拍了拍付遠卓的肩膀,“小卓,你的事情我了解一些,我認為你做的很對,不能見風使舵、見利忘義,這種人能占一時的便宜,長遠來看一定會受到反噬。但說回來,人要做到一輩子有情有義實在太難,不要說有情有意,就連做到問心無愧都很難,但難的事情往往正確的。就好比我,這么多年做了許多違心的事,因此即便明天千金散盡,落為凡人,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善終。”
慕蓉仲宜一時間真情流露,付遠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見從來不曾認錯的父親竟主動認錯,慕容永瑞責怪的看了慕蓉予思一眼,“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眼下也不是人多人少的問題。”他看向了慕容仲宜說,“要不我現在搖點人來,不管怎么說,先把場面給撐起來。”
慕容仲宜搖頭,“自欺欺人的事情不要再做了。”
“對!”慕蓉予思連連點頭,“我說哥,就你那些大嘴巴朋友,沒半個小時整個深鎮都會知道,我的婚禮連客人都請不來。”
“那怎么辦?”慕容永瑞攤手,“那就只能撤掉些桌子?就怕撤掉點還不夠,要撤掉一半的話,未免也空的太厲害了,傳出去,不一樣丟人?”
兩兄妹愁眉苦臉,慕容仲宜倒是云淡風輕的說道:“這點風浪有什么好擔心的。把擺了名牌的名牌全拿走,一桌原來安排的十個人,現在只安排六個或者七個。撤掉周邊的一圈桌子,擺上花啊什么的,人全往前面和中間坐,要是還有空的,空在那,就空在那”他看向了黃子易,“子易,就按照我說的去安排。”
“好。”黃子易點頭,再次轉身走向宴會廳。
慕蓉仲宜又看向了付遠卓身側的付宏升和張嫻,滿心歉意的說道:“親家,真抱歉,這么重要的事我都沒有安排好,真是”
付鴻升立即打斷了慕容仲宜,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樣正好,人少清凈,我們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就親朋好友聚一聚,喝喝小酒,給兩位新人最真摯的祝福,比什么都好”他笑了笑,“說實話,我也是經歷過大起大落的人,早看清了一切都是周期律,社會就是如此,錦上添花尋常事,雪中送炭萬般難。所謂宴席,無非是迎來送往后,殘余一片狼藉,那些來的快也去的快的人啊,莫去追,那些留下來與你一起共食殘羹冷炙的人啊,才值得珍惜。”
“哎呀,親家公好文采啊!這番話真是說到我心里去了!”
“過獎,過獎,就會說幾句順口溜而已。”
兩人有說有笑的閑聊,稍稍沖散了一些不愉快的氣氛。宴會廳里也傳來了手忙腳亂挪動桌椅以及布置會場的響動。
沒幾分鐘劉雨萌跑了出來,詢問慕蓉予思,“思思姐,現在重新布置有點倉促,我們要不要稍微把婚禮延遲半個小時?”
慕蓉予思早已對婚禮不抱期待,意興闌珊的說道:“沒關系,已經取消了太多環節了,其他也無所謂了,就按照吉時舉行”
劉雨萌又唉聲嘆氣,表現的比慕蓉予思還要惋惜,“要是能按照計劃來,雖然比不上巴黎那邊,也算是我們越州的世紀婚禮了太”
“可惜”兩個字還含在嘴里時,電梯廳傳來了開門聲音,聲音的穿透力很強,似乎是六座電梯同時到達,疊加交織在一起的鈴聲,好似一排虔誠僧侶在轉動經筒,在高闊的廳堂奏出了靈性幽遠的電子聲。
慕容家的人和付家人同時向著電梯廳的方向望去,就看見一群年輕人從電梯里涌了出來。這些二十五六歲的人互相之間明顯極為熟絡,嘻嘻哈哈的向著前廳涌了過來,如同潮水。
慕容仲宜看向了慕容天佑,“天佑,是你的朋友嗎?”
慕容天佑仔細搜尋了一下,懵逼的說道:“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