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白將木匣放在李元嬰面前,落座到一旁的矮榻,與虞世南的位置相對。
“咦”李元嬰看到信箋后面另起一行的內容,強忍下抬手捂臉的沖動后世的人會不會再也見不到,那篇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的傳世名檄青州河邊的詠鵝少年,竟然在此番征西之戰中先登高昌城,殺敵百余人,以戰功授左金吾衛中郎將
這世界,我越發地看不懂了。
莫非,他屬于西紅柿中歐龍鳳雛莊強和大聰明的同類原來沒有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只因為龍游淺灘遭蝦戲,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觀光心性堅毅,很適合軍旅之中立身。”公孫白看到李元嬰的目光停留之處,語氣淡淡地輕聲解釋道。“若是處理案牘文書,容易憤懣不平,越忙越亂,亂中出錯,錯上加錯,進而不可收拾。”
如李靖一般上馬能領軍,千里奔襲,滅國如殺雞;下能馬理政,政通人和,物阜民豐的允文允武之人,可遇不可求。程知節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不該摻和的事情,一概裝迷糊堅決不伸手。與他們兩個相比,侯君集就差的不是一點兩點三四點,而是億點點。
若說理政,將長孫面團楊迷糊宇文鸚鵡那幾位捆起來,也不比不上一個房玄齡公孫白默默吐槽道。
“王爺,水部蕭郎中拜謁。”滕王府舍人崔興宗疾步走來,手里捧著一份拜帖,恭謹地說道。
“閑的蛋疼嗎凈整些沒用的花活”李元嬰白了崔興宗一眼,起身朝外走去。剛走了幾步,就看到長身玉立的蕭鍇不得不承認,蕭家的基因真的很優秀。“蕭郎中如此守禮,姑父曉得嗎”
“禮不可廢嘛。”蕭鍇拱手一禮,笑道。“你如今已是親王都督,不再是那個拆宮殿玩彈弓的閑散皇子,有些約束還是要注意滴。”
改造揚州城的工程,少府、工部、將作監都要派人過來,而對于揚州城運河連貫之前,其實治所不在此處,那些南渡世家阻撓改造,真的只是為了阻撓而阻撓。
走到李元嬰身邊,低聲補充道“姑姑亦有同來,已在別苑安置。”
蕭皇后李元嬰眉頭微挑,被后世人戲稱“六味地黃丸”的蕭美娘也來了揚州城沉吟片刻,低聲說道。“鍇兄放心,我會請公孫先生去幫蕭夫人請脈,飲食方面也會列出注意事宜和藥膳單子來。若是有什么別的要求,你盡管說,我不會推遲拖延。”
蕭氏出生于二月,由于江南風俗認為二月出生的子女實為不吉,因此由孝明帝的六弟東平王蕭岌收養。蕭岌夫婦收養蕭氏不滿一年,便雙雙去世天意弄人,應了不吉的說法,更不可能被接回宮廷,于是轉由舅父張軻收養。張軻雖然為安平王蕭巖僚屬,但家境貧寒,因此貴為公主的蕭氏,如同石頭記里的史湘云,需要學著操勞家務。
昭明太子蕭統的嫡系后人,對于想要迫切證明身份的前朝楊氏,忒有誘惑力,右手握住弘農楊氏的金字招牌,左手與蘭陵蕭氏聯姻,向山東士族和南渡士族示好,共譜相親相愛一家人的河蟹盛世之華章只可惜懷里抱著的關隴集團不同意,這是背叛,紅果果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