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沾染男女之事?”李元嬰將信箋遞還給李世民,冷冷一笑,不屑地說道。“阿兄不必理會那豎子的胡言亂語,他是真的對他阿娘的手段,一無所知。”
蘇定方任左衛中郎將十余年,閑余時間不是教徒弟裴行儉排兵布陣,就是教兒女為人處世之道,而二娘的小字為蓉蓉,她的手段較之于楚香帥身邊的那位蘇蓉蓉,不可同日而語。
只可惜阿嫂長孫氏早逝,不然她們兩位必然很有共同語言。李柏又是她從小帶到大的孩子,若是想要拿捏他,簡直不要太容易咯。
后院里出自清河崔氏、京兆韋杜以及宇文氏的那幾位,對二娘的恭謹勤勉細致周全,遠勝于他這位正牌夫君滕王。只有李柏那個豎子母愛濾鏡嚴重,以為二娘是位仗著母親權勢,以勢壓人的純白蓮花……此處為褒義,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那種白蓮花。
“魚伯,你心里有數便好,總歸是嫡次子的身份,不能帶……累了宗室的名聲,怎么則也要撒撒土,迷迷旁人的眼。”李世民想到滕王妃蘇氏這些年的行事風格,算是松了口氣。總不能他絞盡腦汁想盡辦法督促臣民多生孩子多種樹,結果宗室出來個一心求道的世外高人……
……忒打臉了!
長孫無忌又看了眼薛萬徹,見他依然低著頭看茶盞上的花紋,也低下頭,嘴角抽搐了幾下,無比懷念整日和稀泥的庸臣楊師道,還有滑不留手的佞臣宇文士及,與薛萬徹相比,那兩位都變得清新可愛起來。
“陛下,裴副都護和薛長史已經駐扎完畢。”云南道行軍府長史許圉師站在門外,恭謹地稟告道。他沒見過裴行儉,卻見過薛禮,不但見過還打過交道,沒想到變化如此之大,早已非昨日吳下阿蒙。
從一個后備親事做到大都護府的長史,用了不過短短十年的時間,除了前朝末年那種動蕩的時期,還真是極其罕……也不算太罕見,還有裴行儉、狄仁杰、駱賓王、劉仁景和尉遲寶林等人,只不過與別人的身家背景相比而言,駱賓王才算真正的寒門之后。
薛禮雖自幼家貧,卻能連上河東薛氏,尤其是他嶄露頭角成為滕王府典軍,又隨滕王探查到玉米大陸和鳳梨大陸之后,不論是薛萬徹那支還是薛元超那房,都已按族親排行稱之……
……都說時勢造英雄,其實某些人是可以風起青萍之末,飄忽淜滂,激飏熛怒。耾耾雷聲,回穴錯迕。蹶石伐木,梢殺林莽……引發某種新的時勢。
“圉師啊,你可是滕王特特點名要來云南道的,當恪盡職守勤于政事。”李世民看了眼一直保持沉默的薛萬徹,滿意地點了下頭,終于知道了藏拙,豎子尚可教也……也有可能在擔心丹陽來云南道之事,心神不屬神游天外。
“有事多與輔機商議,不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信奉什么難得糊涂的歪理,也不要由著滕王的性子胡鬧折騰得鳥不下蛋的地方都無人敢往,更不要為他打馬虎眼為虎作倀壞了你阿耶的身后名。”
“阿兄,我可沒那么大的本事,再說,鳥不下蛋的地方本來就沒人敢往啊!”李元嬰搶在許圉師之前開口,更是毫不顧忌形象地跑到李世民身邊,如幼時那般抱著李世民的腿,委屈地申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