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我之所以點名許圉師來云南道,只因為他在滕州為令之時,為人寬厚做事勤謹,更是在玄成公、藥師公和唐傅手下歷練多年,再怎么勉勉強強,也能算是他們的半個弟子,特別適合在各族混雜的云南道大展其才。”
鳥不下蛋的地方不是奇寒,便是荒漠,或者奇高的雪峰,又或者深入地底的深洞暗河,至少目前為止,除了韋三郎和張果他們兩個奇葩,沒人會對那些地方感興趣……
……等等,地下深洞!
李元嬰順勢將頭枕在李世民的腿上,眼里閃過深深的懊惱之情,果然溫柔鄉是英雄冢,這些年過于沉湎于江南的煙雨樓臺,泛舟湖上聽曲看舞,把骨頭都聽軟了,忘記了和韋三郞地下深洞之事,該打,委實該打!
萬幸的是,他既沒有遇到舍家趁夜隨君往,何惜紅顏當酒壚的奇女子,也沒有遇到珍珠十斛買琵琶,金谷堂深護絳紗的絕色佳人,否則真的極有可能會如某位少帥那般,哪管東師入奉天……抬頭看向正邁步離開的張果,面色肅然地說道:“張公,麻煩你再告知韋三郞,我昨夜夢魘,需他盡速回來解夢。”
剛想摸摸頭,安慰一下李元嬰的李世民,手停在半空中,進退維谷進退兩難進退……失據倒不至于,反正有一點點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只因為他們昨夜暢飲,通宵達旦,他不知道李元嬰在何時夢魘過,可若是沒有夢魘,又為何誆騙韋珪盡速趕回?
“陛下,滕王曾在更衣時,在外面的羅漢榻上小憩片刻。”保持沉默的薛萬徹,如同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向李世民,輕聲說道。“我過去時,正好看到他夢魘驚醒,滿頭汗珠坐在那發呆。他怕你擔心,不讓我告訴旁人。”
陛下說是來云南道處理事情,可是誰都不知道他能待多久,反正滕王鐵定比他待的時間更久。若是真的允準公主郡主隨夫赴任,為了不再被丹陽嫌棄,他能且只能抱緊滕王的大腿,讓他幫忙周旋一二……又或者三四。
長孫無忌陷入深深的無語狀態中,只好攏著袖子擺出抬頭望天的姿態,不去看李世民那正在瘋狂抽搐的嘴角: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夢魘?!”張果和杜澈卻同時臉色大變,一人捉住李元嬰的一只手,翻看他的眼皮,讓他張口看舌苔的狀況,充分體現著優秀醫者望聞問切的深厚功力。
杜澈先松開手,用泥巴糊不上墻的眼神,鄙夷地看著李元嬰,咬著后牙根問道:“滕王,那見手青就非吃不可嗎?!”
張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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