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早該想到這種可能了之所以沒想過是因為上次的會面讓她對乾筠印象太差,完全無法把他和眾姐妹口中的完美夫婿聯系在一起。
“怎么,不好意思了”簡媛和謐慈笑著,一邊兒一個扯著她的胳膊往前走。“該我們拜見神仙了。”
“神仙個屁,”魅羽嘟噥著,別無選擇地走上前去。
上得半坡,兮遠先和張家人見禮。隨后幾個師姐妹相繼作揖,并自報姓名。大公子張運凝和她們一一回禮。而鶯絡的女主人威嚴已蕩然無存,眼睛里噙著淚,看樣恨不得要和她們挨個兒擁抱一樣。
只有魅羽站在最后面,既不抬頭也不說話,希望能蒙混過關。可惜有人偏不給她得逞。
“好像有人沒名字呢,”乾筠不冷不熱地說,“又或者是當男人當習慣了,自己都不記得真名叫什么了”
一聽乾筠提起原先的事,想著上次見這家伙時自己還是陌巖的徒弟,可以朝夕相處,能隨時看到他的音容笑貌。而此刻卻不得不打扮地花枝招展來參加這種不知所謂的聚會,還要忍受眼前這個明明很討厭自己,卻又央長輩前來求親的莫名其妙的家伙,魅羽惱了。
“名字本來是給人叫的,”她抬頭望著他說,“可有的時候,偏
不想給人叫,甚至不想給一些人知道。最好是從未見過面,互相不認識,免得兩看生厭。”
眾姐妹都回過頭來,驚奇地望著她。鶯絡急忙打圓場,沖丈夫和小叔子說“我這個師妹最喜歡說笑了,其實她“
“那又何必不遠千里跑到人家里來”乾筠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
魅羽直視著他。“來看看,又不是來提親的。話說有些人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可真是兒戲呢。”
她以為她這么一說,乾筠定會拂袖而去。就算不走,也不會再搭理她了。這正是她想要的。
誰料他咬了咬嘴唇,定了半晌,仿佛極力克制住了什么。然后沖兮遠等人說“在下姓張,名玥琿,法號乾筠,師從齊姥觀的寒谷道長。久仰魘荒門師徒大名,在此見過。”說完抱拳行了個禮。
魅羽的印象中,這還是本次宴會上他第一次向客人行禮。真是個傲慢又莫名其妙的家伙。她暗暗哼了一聲,轉身便徑自往坡下走去。
才走了幾步,便有些后悔了。之前她被眾姐妹擁簇著上山,沒多少人注意到她。現在孤身一個人從山坡上往下走,一陣不急不徐的風吹過來,原本就無風自動的長發和裙擺登時如波浪翻滾,更凸顯出纖細的腰身和修長的雙腿。
偏生臉上帶著的不是嬌羞、莊重,也不是媚笑,而是一副無可奈何、百無聊賴的神情。山坡下的眾人中年輕未婚的紛紛望過來,各種驚嘆、揣摩、打聽,絡繹不絕。
更糟的是迎面向著山坡上走來的這隊人,打眼一看就雍容華貴、氣派不凡。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正是沁楓公主和她的三哥沁巒。公主的眼光一落到魅羽身上便警惕起來,像是猛獸嗅到了敵人的氣味。而沁巒的神情先是驚嘆,繼而是恍然和喜悅。
“羽兒姑娘”他撇下其他人,快步走上前。“真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見到你。上次你那個表哥找到我,要還錢給我時當然我沒有要我就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人。我猜,你是估到我一定會來這里,所以特意趕來見的我是嗎”
魅羽低著頭,心下叫苦。她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真的沒有精力再來應付這么一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王子了。
這時兮遠隨其他師姐妹從她身邊走下坡去。聽到兮遠特意咳嗽了一聲,她立刻抬頭,沖著沁巒一笑。“三王子殿下,我師父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