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羽站在靠門的地方,望了一眼大廳另一側獨自坐在桌邊的境初。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目光低垂也不去望什么人,就好像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
現在其他人都陸陸續續走光了,連奏樂者也搬去了對面的大廳。只剩下幾個收拾杯盤的仙仆還在屋里安靜地做著應做的事。這些仙仆心里在想啥魅羽猜都能猜出來。
真是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兒啊,她魅羽也有今天一邊垂頭喪氣地朝境初那邊走過去,一邊暗暗告誡自己以后沒事兒別出去瞎逛,尤其不要隨便欺負陌生人。
來到桌邊坐下,見境初抬起頭,她便開始嬉皮笑臉。“嗨嗨,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呵”
他沒笑,望了眼面前的空杯子,抬手敲了敲桌面。
哦,還要她給他倒酒嗎她正要伸手,卻聽他說“除了正著喝、倒著喝,還有什么新花樣嗎”
他的語調中壓著一股火。
她一琢磨,難道是剛剛她哄大師姐的客人喝酒,讓他不滿了這么大個人,沒想到心眼兒這么小。
此刻手還放在桌下,暗暗結了個手印。景蕭最初傳授自己手印功法的時候,說過手印若用到極致,可以撼動乾坤,與日月同呼吸。自那之后,魅羽經常在命懸一發的時候用天地之氣托住自己,后來還慢慢掌握了御風而行的法門。
來天庭之前,兮遠訓斥她心浮氣躁、不思進取。在天庭的這段日子,雖然還在憂心前庭地的戰事,畢竟身邊沒有了危機,晚晚修煉,內功竟是大有進益。
最近一段日子,她在著重練習調動天地之氣來做細微的控制。比如面前桌上的酒杯和酒壺,她試著凝神感知這兩者在周圍空間的存在,然后遙遙托起酒
壺
酒壺果真顫悠悠地往上升了幾寸。從桌子中央向著酒杯移了移,并微微旋轉,使壺嘴對準了酒杯。只聽“潑啦”一聲,壺里的酒噴出來,越過酒杯,澆在了境初的大腿上。
“哎呀”魅羽急忙起身捉住酒壺,放回桌面。從懷里掏出帕子,想給他擦擦。又意識到酒灑的部位太過敏感,便把帕子丟給他,自己訕訕地坐回去。
他隨便擦了兩下,面色倒似比方才柔和了。“娘娘同我說,你擅長歌舞”
“啊”她沒料到他會說到這個。
此刻仙仆們都已退下,大廳里只剩他二人。可無論如何,讓她在他面前來段歌舞,她就是臉皮再厚也做不來啊。
他盯了她一會兒。“我等著呢。”
她只好磨磨蹭蹭地站起身。“要不我給你說段評書”
他考慮了一下。“那就說說我認識的人。我差不多每年都來這里,但和他們無法交流。感覺是”他攤開雙手,“雞同鴨講。”
怪不得這么討厭她還要留她說話。她可以跟他說說天庭里的一些人和事,有些內幕甚至是除了她之外,六道中鮮有人知的。而且天庭的屋子都有防偷聽的結界,不用擔心會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