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她竟把東西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那副樣子就像把親生嬰兒扔到路邊一樣。然后走到窗邊,望著夜空下明亮的操場。
“這是”他遲疑地捧起那個東西,“送給我的”
“這叫枯玉禪,”她的聲音像夢一樣,“可以帶你去任何一個天界,或者回人間。我就是靠它來空處天的。如果有人惹你不高興了,還可以把那個世界封上一千年,任誰也進不去、出不來。”
境初吃了一驚。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這可是世間難得的寶貝,她就這么送給他了這可不是他剛剛轉給她的那些錢可以買得到的。
“為什么給我”他摸了摸枯玉禪玉石般冰涼的表面。有那么一刻似乎覺得自己曾在哪里見過這個東西,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了。
她依然站在窗邊。“給了你,我要是在這次的行動中犧牲,那這個寶貝不至于流落街頭無人識。”
他放下枯玉禪,走到她身后。她這番話是認真的嗎這次的情況真有這么兇險
“你把這么珍貴的東西給了我,如果我辜負你了呢”他故作輕松地問,“不怕自己信錯人嗎”
東西既然在他手里,她就不能說走就走了。也許這正是她讓他拿著的原因,她在逼自己相信他。為什么呢
她有事瞞著他。他想問又不敢問,因為他直覺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像面臨一個不見底的深淵,怕跌下去就萬劫不復。就再也不能假裝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必須信任你,”她一字一頓地說,“你若是負了我,那這樣東西對我來說,也沒有什么用途了。”
說完,她將面前的窗戶推開。正值盛夏,一股熱風朝著二人撲面而來。
“不早了,”她轉身沖他說,“你休息吧。”
他站在她面前擋著她,沒有讓開的意思。不是決定要信任他了嗎卻見她的身體在一點點地上升,如同一只熱氣球般飄出窗外,消失在頭頂的夜色中。
好找不找,找了個仙女。
他嘆了口氣,關上窗。坐回桌前,繼續研究那個枯玉禪。
第二天上午,二人先到研究中心西邊的市鎮去置備行頭。境初倒是不用怎么裝扮,讓屬下給稍稍易容后,穿上平日的服飾,做他自己就可以了。而魅羽則要選衣服,配鞋配包,買珠寶,做頭發。全套下來把境初累得疲憊
不堪,簡直和結了次婚一樣。
有兩件事讓他印象深刻。
先是置辦內衣。照境初的看法,如果只是裝給人看的話,內衣別人是看不到的,沒有必要在這么匆忙的節骨眼上花時間。
“錯,”她說,“看一個人是窮是富,不是看他露在外面的東西。眼睛看不到的,不代表就不起作用。”
境初不置可否。他的衣服都不是自己置備的,是衣柜里有什么就拿出來穿了。所以還從未仔細想過她這個理論。
第二樣是首飾。她并沒有像他預期的那樣,為了裝富就把自己掛得金光閃閃琳瑯滿目。只是買了三件價錢昂貴但外觀低調的珠寶,有一件還被她收起來,“以后再戴”。
“買珠寶不是為了給人看的,”她說,“若要好看,假首飾更加炫麗奪目。”
“是因為珠寶的價值比貨幣穩定嗎”他問。
“那叫投資,不是真的買首飾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