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刻她也沒想明白海洋館里的病魚是怎么回事。倘若真的同祁哥那些壞蛋有關,她是否應當告訴兮遠伯伯,讓他派人調查霧馬島附近的海域有何異樣?應當不是姚誠在大驚小怪,否則對方沒必要假扮警察來追截。
想到此處,打開短信,在姚誠昨天那條“摩天輪下見。大寶,”的下方回了一句:“姚大寶,你那條病魚怎么樣了,還活著嗎?”
消息送出去后又有些后悔。都這么晚了,瞧那小子整天春風得意的那個勁兒,給他知道自己睡前還惦記著他的魚,又不知該怎么嘚瑟了。
半分鐘后收到回復,“它正在看電視。”
誰?魚在看電視?“胡說,我不信,”她回道。
“你不信?我帶你去看。”
在視頻打開的那一瞬間,映入小羽眼簾的是一條藍格子睡褲,大腿上擱著本書。想不到,這家伙還有睡前看書的習慣。
那兩條腿隨后下了床,鏡頭掃過靠墻擺放的一只精致的櫥柜,柜子里有軍艦模型、怪獸人、野外收集來的奇形怪狀的石頭,都是大部分十五歲少年感興趣的東西。
出了臥室,下樓,大廳里開著盞昏暗的落地燈。廳里很安靜,傭人們估計已經歇下了。電視果然是開著的,但沒有聲音。正對電視的本來是一排栗色的皮沙發,現在沙發前方支了張圓桌,桌上有只兩尺見方的玻璃魚缸。缸里有白色的珊瑚、墨綠的水草,和一只傾斜的海盜船。
“你看,”姚誠將手機攝像頭貼近魚缸。那條小青魚果然是腦袋沖著電視的方向、臉貼著玻璃停在水中,裝飾著黑色橫紋的尾巴還在輕輕晃動。
“它也許只是喜歡光而已,”小羽不服氣地說,“你的缸里太無聊,它就是看個熱鬧。”
“是嗎?你等等啊,”姚誠抄起沙發上的遙控器換臺,找到某個正在播深夜恐怖片的頻道時停下。電視屏幕上一個左邊臉被鋸子削得血肉模糊的僵尸正在朝著觀眾走來。姚誠隨即調轉鏡頭去拍魚缸,那只小青魚的身子竟然開始一點點后退,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尾巴一擺,整條魚躲進珊瑚后方,不再出來。
誒?小羽這回不得不信了。“可這不合理啊,魚就算有恐懼,那也是在面對鯊魚的時候,是種本能。你這條魚才離開大海接觸人類社會不久,怎么可能對人的血腥影像產生畏懼?”
“所以我才說,這只魚像是短時間內讀了個中學,”姚誠關上電視和廳里的燈,上樓。“我猜是被什么海底高能信息流沖刷過。”
海底哪來的信息流?小羽問他,“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