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是低級生物對身體局部損傷的承受力越強,蝦吃痛后并未松開姚誠,反而用它的步足死死勒住姚誠的頭臉,足上的小突起扎進他皮膚里。姚誠再次放聲大叫,小羽的心也跟著疼起來,似乎被扎的是她自己。
“不識好歹的家伙!”小羽還留在蝦肚子里的那只手變拳為掌,掌心吐出隴艮教她的佛教功法毗舍炙功,“非要人燉你才罷休!”
整只透明蝦于瞬間被小羽手心的高溫燜熟,變為粉白色的一大坨,高質量河鮮蛋白質的香味暫時蓋過了四周的臭氣。小羽甩手將它擲于地上,估摸著最近幾個月都吃不下蝦這種食物了。耳中聽背后嘩嘩浪聲起,知道這一耽擱,湖水已撲至他倆身后。也顧不得隱藏法術了,將姚誠的一只胳膊搭到自己肩上,背著他升入半空。心道剛才是姚誠背著蝦,現在換成她背姚誠了。
“好香,”他在她耳邊輕聲說。
“腦袋不許貼過來,”她警告他。吃素的人不可能喜歡熟蝦的香味,他自然是在說她的體香。
“其實我也是只蝦變的,嘿嘿,”他壞笑著,環繞她雙肩的胳膊像大蝦步足一樣微微收攏,“我叫姚大蝦,不叫姚大寶。”
“那我就再煮熟一只,湊一對,”她揚了揚拳頭。
背后的軀體一顫,不敢再占便宜,轉動腕上的手表照亮下方的污水。小羽也好奇地低頭,查看隨水而至的各種怪異生物。
有臉盆大小只剩三只腳的水蜘蛛,出溜溜卻跑得比誰都快。
脊背被什么東西咬掉一大塊肉的鯉魚,張口露出血紅色的寄生魚虱。
自己吞自己變成環狀的水蛇則被身邊的獨角蟹咔嚓咔嚓剪為幾段……怎么這個湖里的生物都這么變態的?
二人飛到營地上方,發現帳篷均已泡在水中,不見那四人的影子。小羽想起她和姚誠的行李、手機還在帳篷里,正琢磨要不要將重要物品撈上來,谷中又是一陣巨響。由超低音開始,音調迅速升高直至人耳聽不見,小羽像被一把錐子從胸腔鉆到頭頂,讓她差點兒背著姚誠摔下去。只得作罷,繼續朝前飛。
“他們在那邊,”姚誠指著山坡上一塊燈影憧憧的平地,向槐、孟琪和司榆都在。湖雖大,可這一帶山谷極為寬闊,湖的另一邊是平原,湖水就算全涌上地面最多也就升個兩三米,小羽認為山坡上是安全的。
“哎,蓓蓓在哪里?”小羽腳一沾地就甩開肩上姚大蝦的胳膊,問。
“不知道,”向槐神色凝重地說,“帳篷里沒有,附近包括廁所都找過了。”
小羽四顧黑漆漆的山谷,這可怎么辦?就算擱平日,這么黑也很難在山里找人,更不用說前方大湖里還不知道出了什么怪事。
“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孟琪捂著鼻子靠在向槐身邊,面色蒼白地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大概出來得急,孟琪沒有穿她的白短襖,身上披的灰色外套是向槐先前穿的。向槐這男孩可真是不錯,小羽在心里嘀咕,卻沒有吃醋的感覺。這要是姚誠的衣服套在別的女孩身上她恐怕早火了,然而小羽拒絕考慮這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