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完全沒有想到鄭吉會這樣做。
她出手太突然太迅速,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那名喚作“十一”的死士已經被重擊昏迷過去。
她箭步上前,接住即將倒下的鄭循,同時厲聲喝道:“他是細作!秦胄,收尾!”
她的話一落,秦胄便飛掠至那名死士身邊,在其身上快速點了幾下,然后握住其下巴用力一卸,再伸手一挖,硬生生摳下了對方幾顆牙齒。
抓住細作之后要做些什么,這一套流程秦胄再熟悉不過了。
當看到死士那幾顆染血的牙齒落在雪地上,其他人才回過神來,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尤其是護送鄭循前來的幾名死士,齜牙裂目,眼見著就要沖上前來。
鄭吉壓根就不理會他們,而是走到那名死士跟前,伸手在其耳后摸索起來。
下一刻,她猛地用力,竟然從這名死士臉上揭下了一層薄薄的人面皮!
面皮之下,再也不是那個容貌尋常令人見之即忘的死士,而是一個長相頗為英武的中年男人。
所有死士都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果然……”鄭吉淡淡道,語氣聽起來像是印證了什么。
桃花大人說的沒有錯,有些人的易容手法拙劣,即便用的是真正的人皮,但是那種腐朽臭味是怎么都掩蓋不住的,特別是被鮮血一沾染,就越發明顯了。
她曾跟隨桃花大人學過這一手獨步天下的本事,雖然還遠遠比不上桃花大人,但分辨一個易容的人,還是能做到的。
更何況,鄭循的提醒已經足夠明顯了。
“咳……咳……長定,你是怎么看出來的?”鄭循氣若游絲,半闔著眼眸問道。
怎么看出來的?
鄭循無端端喚了一名死士上前,又不斷眨眼示意,最后還猛然噴出一大口鮮血。
如此,她還看不出來,那就太可笑了。
她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三皇兄,這……才是你最后想說的線索?”
鄭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了。
是的,這名死士才是他想說的真正線索。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中毒,是自己母妃指使身邊人做的,原先母妃送過來的那些奴婢也都被他全部清除了。
但是,他也很清楚,他身邊的奸細還沒有真正被清除。
因為,京兆的動靜還能傳到他的耳中——竟然還能傳到他耳中!
哈哈,這怎么可能?
這個情況,這可以說是他的死士們本事了得,也可以說是背后的人織網甚密。
在他被死士護送著,順利離開鄞州之后,他便確信了是后者。
自己身邊的死士有多大的本事,他自己最清楚了。
如果他的死士真的那么厲害,他也不會落到被幽禁鄞州這樣凄慘的下場。
在逃出鄞州的路上,他的頭腦前所未有地清晰,反而能想清楚背后的人有什么打算了。
將計就計,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長定,我不行了……這一點,我知道,背后下毒的人也知道。所以,他們想把我用盡,包括我的身死安排……他們可太聰明了。”
鄭循死白的臉容上出現了一絲笑容,難以分辨是嘲諷還是贊嘆。
“想來,當初母妃和周家……并沒有將所有的線索都交出去,還是防著一手的。”
這背后的人,應該也擔心甚至猜測山南衛的布局會不會有破綻,因此埋伏在他身邊的奸細一直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