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知道,生命會變得何等可怕。
從某方面看,是魚救了我。
乏加指著卡戎的的巨大商標,告訴我們到了。其實不用她說,我們都已經看到。
拉米亞說:“卡戎曾是世界一流的汽車制造工廠,后來被軍方控制了。”
我們抵達時,已經是晚上,那車庫簡直像是一座密封的軍事基地,令人嘆為觀止。外頭有一層圍墻,一扇柵欄鐵門,但門已經被破壞了。
拉米亞拿出一個對講機,調節頻道,說:“阿高爾,阿高爾,我是布拉瓦多,收到請回話。”
這個對講機應該有苛刻的使用范圍,我猜那是游騎兵的代號,阿爾高首字母是A,布拉瓦多首字母是B。當發現此地時,那些游騎兵兵分兩路,一路回去報信,一路駐守在此。
沒人回答。
拉米亞又嘗試了一次,沒有回答,乏加說:“檢測到了惡魔。”
拉米亞立即看腕表,說:“有五個,在三點和九點方向各有兩個,十二點方向有一個。”
她環顧四周,看見一棵最高的樹,說:“乏加、老威,你們藏在樹下,我上去狙擊。魚骨,你先去九點鐘引兩個過來,那兩個靠得很近。”
我說:“惡魔跑得比我快。”
她說:“快不過神劍彈。只要擊中頭部,他們與紙無異。而我從不落空。”
我知道好事多磨,但不料事態竟如此波折,我的心和身體都受了傷,心傷來自于她昨晚的不信任,體傷來自于手指上的傷痕,她卻毫不關心。
我本不該承受如此重擔,于是我提議我們可以明天再來,畢竟我不是很急,這是我們拾荒者的處事原則,能等待的事,何必要冒險?
拉米亞說:“去吧,沒關系。”
她聽起來就像是讓我去倒垃圾。
我無法拒絕,如果說那天的營救行動給她留下了好印象,那偷三明治之舉無疑讓這種好印象蒙上了陰影。
我常常反思自己為何會這么魯莽?經過長時間的思索,我認為一切都是魚的錯。
是魚危及了我,是魚令我反常,是魚令我失控,是魚令我無比向往摩天樓的一縷氣息、一縷味道,是魚令我在逃亡途中染上了欺騙與偷竊的惡習。
是的,都是魚造成的,魚是萬惡之源。
這結論讓我腰桿挺直了不少,然后過分的正直往往不容于世,我被惡魔發現了。
那是兩頭白色惡魔,個頭在190公分左右,我看見它們身軀上有彈痕,腳邊的尸體殘缺不全,我認出游騎兵的標志,是他們殺了駐扎在這兒的同僚嗎?惡魔發出低吼,狂奔向我,惡魔奔跑速度約等于馬,我立刻轉身跑,自認為跑得很快,但它們越來越近。
我聽到耳邊似乎有子彈擦過,聲音尖得異常刺耳,一陣一陣“嗡嗡“作響,讓我頭昏腦漲。我回過頭,兩頭惡魔先后撲街。我又朝拉米亞那兒瞧,她手比劃了個圈,露出微笑,嘴唇動了動,似在說:“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