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老威交情不錯,他多半只是個被吉良利用的可憐蟲,但誰知道呢?萬一他對尤涅做什么手腳,想要魚死網破,又萬一他發現事情敗露,對乏加不利,那可就追悔莫及。
薩爾瓦多與老威同樣是背叛者,但結局卻恰恰相反,黑棺中也滿是背叛與欺騙,又有包庇與不公。稍有不慎,就有殺生之禍。老威,你雖有一技之長,卻只是個小人物,弱者無法自保,你是血淋淋的例子,我不會忘記你的教訓,多謝,永別了。
我們回到薩爾瓦多他們那里,忽然間,又起了風暴,電閃雷鳴,降下傾盆大雨。雨水竟是可以飲用的清水,我連忙取出瓶瓶罐罐去接,拉米亞說:“不必,當心被風暴吹走。”
與乏加的信號被隔斷了,我擔心乏加,更擔心她許諾給我的賬戶,但只要殺了老威,在尤涅里幾乎和在黑棺中一樣安全。
貝蒂拉著薩爾瓦多的手,走向拉米亞,她說:“拉米亞姐姐,我再次替薩米(薩爾瓦多的昵稱)向你道歉,他對我關心過度,才會這么做,不然他死也不會背叛你。”
我嗤笑了一聲,我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但她的話著實太可笑了。
貝蒂瞥了我一眼,目光又回到拉米亞臉上。拉米亞微笑道:“我幾乎以為再見不到你們,但現在你們還活著,這對我而言就足夠了。”
她這話可真讓我嫉妒,她何曾對我這么說過?薩爾瓦多不過是她的親弟弟,何德何能與我這萍水相逢、并肩作戰的戰友相提并論?
終有一天,長官,我會讓你敬仰,我會讓你畢恭畢敬,我會讓你追隨我左右,我會令你發自肺腑地服從我的每一個命令。
我很沮喪,我從口袋中取出剛剛從薩爾瓦多頭發上摘的發絲,塞入剛造好的小人中,取出一枚釘子,嵌入小人的腦袋。
薩爾瓦多說:“姐姐,我發誓,再不會有下一次了。”
拉米亞站起身,吻了吻薩爾瓦多的臉頰,說:“別往心里去,這件事已經過去。”
我用小錘子砸小人的腦袋,但似乎沒什么用,薩爾瓦多還好好的。這扎小人的巫術是我從雜志上看來的,這種迷信玩意兒多半靠不住。
拉米亞指著我說:“他叫魚骨,是個非常可靠,非常可敬的戰士,正是他救了你們,你們可以完全信賴他。”
薩爾瓦多和貝蒂與我握手,感謝我的所作所為。我笑吟吟地十分客氣,但并未放棄心中不斷涌出的種種陰謀。
寧可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這是老威用生命教會我的。
暴風雨沒有停的勢頭,我們只能在這小屋中過夜。在暴風雨中,倒不用擔心強盜與惡魔。拉米亞用汽油生了一堆火,火有淡淡的汽油味兒,但我毫不在意。
我一邊有規律地扎小人,一邊問:“長官,實驗室是什么?”
拉米亞說:“全稱是麥宗巫術實驗室。我們游騎兵中分為三個部門,我、薩爾瓦多、貝蒂隸屬于瓦爾基里突擊聯隊,吉良是麥宗巫術實驗室,此外是民兵狩獵團,他們是中立的。”
我說:“麥宗巫術實驗室?一聽就是亂七八糟,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拉米亞說:“我們突擊聯隊專攻科技,一定程度上改造人體,并用先進裝備武裝。麥宗實驗室同樣實施人體手術,但他們研究的是超自然現象,比如惡魔,比如巫術。”
我說:“所以,你和吉良恰好是兩個例子,你體內植入了機械,他體內植入了惡魔?”
拉米亞說:“沒錯,我是個半生化人,他是個半惡魔。”
薩爾瓦多:“姐姐是我們之中最成功的,我和貝蒂都進行了小手術,加速新陳代謝,增強了體力,但遠不能與姐姐相比。”
我親眼見到過拉米亞在瞬間爆發出超越紅色惡魔的怪力,我還見到她不可思議的反應速度,她百發百中的動態視力,確實令人嘆為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