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悶聲大響,一個全身鎧甲,宛如中世紀騎士的人從正門沖入。拉米亞并未開槍,而是一劍劈向這人,這人手持大盾,去擋拉米亞這一劍,但拉米亞躍起一踢,從騎士的長劍與大盾之間穿過,踢中他的頭盔,那人像被投出去的鉛球一樣飛出了門。
另一人突入,他們似乎也不想殺人,都是用大盾開路,朝我們撞過來。拉米亞用久榮的劍重劈,那個大塊頭竟寸步難前,金屬撞擊在一塊兒,發出刺耳的,令人頭暈的聲響。當拉米亞斬出第三劍時,那塊盾碎了,長劍卻完好無損。那人一步步朝后退,神態顯得很敬重。
這是劍盾會的規矩,當以多打少,而對手又是人類的情況下,他們會遵循決斗原則,一對一上陣,除非己方出現了傷亡,又或者局面緊急。
他們也不會一直默守陳規。
拉米亞走出屋子,我跟在她身后,八個劍盾會的騎士排成扇形,都穿著黑色外骨骼重甲,有些式樣單調,毫無美感,就像是一個個行走的長方形盒子,有少數鎧甲則輕便美觀,像是矯健的西伯利亞狼。
我注意到其中一個長方形盒子動了動,腦袋對準了我,可我又看不清他的表情。
拉米亞說:“這一帶并非沒有惡魔,我們都是人類,自相殘殺沒有任何好處。我會把我見到的一切如實告知,那之后,請容許我們離去。”
劍盾會并不說話,一個狼形鎧甲的騎士走上前,他并未持盾,拿著與拉米亞類似的劍,但劍身更大一些。他將大劍指著拉米亞。
拉米亞搶先攻擊,她一劍豎劈,劍盾會的側身一讓,拉米亞斬擊落空。那人砍向拉米亞右臂,但拉米亞突然往里一鉆,右臂抬起,擋住那人手腕。她想將這人舉起,但這人一個頭錘,拉米亞額頭出血,與此同時,她雙足騰空,將這人踢開。狼甲騎士連退數步,這才止住退勢。
狼甲騎士說:“如果沒有鎧甲,我已經開膛破肚。能敗在你手上是我的榮耀,出眾的戰士。”
拉米亞抹去鮮血,在臉頰旁擦了擦,像是沉浸于激戰的印第安勇者,她朗聲說:“劍盾會的武名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戰也是我的光榮。”
狼甲騎士又說:“但你的腦部受了重擊,你的呼吸已亂,你敵不過我們下一個戰士。”
拉米亞目光冰冷,說:“你們下一個戰士是誰?”
狼甲騎士說:“彌爾塞,拔出你的劍。”
那個之前看著我的長方形盒子脫下頭盔,在手臂上輸入了密碼,他的鎧甲自動瓦解脫落,彌爾塞從中出現。
他與我記憶中的彌爾塞相去不遠,但他的目光仿佛鋼鐵之劍,堅硬剛強,百折不撓。他留著卷曲的長發,英氣的臉龐棱角分明,在左側有一道細小的傷疤,反而更增添了他的陽剛之氣。
彌爾塞看了我一眼,他百分百認出了我,我看出他有無數的疑問,但他忍住了,遵從劍盾會的鐵律,服從當前的命令。
我對拉米亞說:“我來吧。”
拉米亞問:“你以為我贏不了?”
我說:“我認識他。”
拉米亞點點頭,她面對著敵人,緩緩退后,當走過我身邊時,她的嘴唇貼了過來,在我耳畔說:“小心別受傷,這是命令。”
我說:“長官,這我可說不準。彌爾塞厲害得很。”
拉米亞在我胸腹的傷痕處輕輕一觸,我不知她是何意,但她已匆匆走遠了,似乎很慌亂。
我懷疑她確實有些腦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