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網鋪在地上,罩住天花板,覆蓋了墻壁。一顆顆讓人大倒胃口的褐色圓球,像是蟲卵,也到處都是。
除此之外,粘稠的液體東一片,西一塊,匯聚成一個個小池塘。池塘中冒起泡泡,轉眼就破了,泊泊作響,然后,像是有小蟲從這泡泡中鉆出,開始爬動。
蟲足踩過粘液,發出吱吱聲。空氣里飄蕩著奇異的香味兒。
名副其實,是個“蟲洞”。
貝蒂昏昏沉沉,她說:“我不舒服。”薩爾瓦多支撐住未婚妻,他說:“我也有些頭暈。”
我說:“退回去,這香氣有毒。長官,你也是。”
拉米亞說:“你呢?”
我說:“我朝前探路,我似乎能抵抗這毒氣。”
拉米亞搖頭說:“我也能一定程度免疫毒素,我們一起行動。”
我做了個否定的手勢,服下阿蒙之水,隱入無形。拉米亞說:“別太冒進了,很可能有惡魔能識破你。你在前,我在后。”
貝蒂低聲說:“朗基努斯先生,這門....關上了,我們回不去!”
確實如此,而且我也無法再將其打開,似乎是故障。
拉米亞說:“貝蒂,薩米,用濕巾掩住口鼻,別大口呼吸,但愿這氣體只是讓人昏睡。”
我走在前面,看見移動的、潛伏的、或者織網的輪廓。
它們像蜘蛛與人的結合體,上本身是人,有著人的手,人的臉,頭頂一對觸角。另一半則是蜘蛛,從身側伸出八根肢節。我決定叫它們蛛魔。
它們太多了,數不清有多少,還有許多看不見的。蛛網像是墻紙,又像是窗簾和幕布,是蛛魔們界定居所和地盤的標志物。它們在這兒建立了個村莊。
一只蛛魔轉過臉,盯著我看,觸角顫動,我意識到它發現我了。它張開嘴,似要喊叫,我扔出匕首,刺穿了它的頭顱。
我的隱形不能隱去氣味兒,當離它們太近,便瞞不過去。
我開始覺得我那位祖宗未必如我想象的那么英明神武。
嘩啦一聲,我踩破了一顆圓球,我寒毛直豎,屏住呼吸,持槍對準圓球內,卻發現里頭并沒有蛛魔,而是一些未開封的事物,我抹去污穢,辨認商標,認出是防毒面罩。
我真是天佑之人。我趕緊往回跑,與拉米亞匯合,把發現給他們看。看得出他們都松了口氣,快速將面罩換上,薩爾瓦多深呼吸,他說:“我好多了,多謝。”
我再一次走在前頭,忽然間,在我右側,我聽見有人喊:“迎戰!”“全體迎戰!”
蛛魔們蜂擁而動,與劍盾會的人交戰。他們的鎧甲發出燈光,蛛魔伸出尖刀般的肢節,卻刺不穿鎧甲。劍盾會戰士的長劍卻輕易將蛛魔們剖開。這些蛛魔比常見的惡魔更敏捷,可作戰能力不強,力氣也不大,面對鎧甲堅固的劍盾會,威脅比白色惡魔更小。
蛛魔發出尖叫,肢節摩擦,響起密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它們傾巢而出。劍盾會堅守著陣地,各自抵擋一個方向,保證自己不面對超過三個敵人,蛛魔對他們束手無策,而他們的每一劍都能重創這些蛛魔。
我看見戰況順利,心情復雜,我當然不希望他們被蛛魔殺死,可一旦他們剿滅了蛛魔群,他們就將長驅直入,打開關押“代號:該隱”的牢獄。
我尋找瓦希莉莎,她就在人群包圍中,如看戲般觀望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