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希莉莎說:“如果是真的,把過程詳細告訴我。”
不知不覺間,我汗流浹背。這海邊真熱,熱得我只想跳海。
這世界之所以完蛋,而且將繼續完蛋下去,正是因為他們不相信智者,不相信真相,胡攪蠻纏地問那些偉大人物難堪的問題,如果得不到他們聽得懂的答案,他們就會顛倒黑白,罔顧事實。
我盡量圓謊,雖然那根本并非謊言,我說:“他擊碎了我們的電梯廂,我趁海水涌入的剎那,用魚刺再次刺穿了他的心臟,這令他傷重難支,知難而退。”
瓦希莉莎說:“你的速度在他眼里像是蝸牛,你如何能刺得中他?”
我清了清嗓門,說:“我曾刺中過他一次,這是第二次。”
瓦希莉莎又問:“這海水為什么沒導致我們缺氧?”
我說:“電梯....突然恢復了正常,快速向上,我們....挺過了鬼門關,我把你們一個個搬上岸。實情就是如此。”
瓦希莉莎說:“我覺得你在撒謊。”
有功者不被承認,這正是如今世道的悲哀。我第一個蘇醒,我身上有浴血奮戰的痕跡,這難道不正是鐵證嗎?她為什么要問這么多?
瓦希莉莎又沉思了半分鐘,說:“但就這樣吧。”她朝我走來,向我伸出纖纖玉手,臉上浮現出親切的微笑。我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她還算有些理智,能夠明辨是非。”
我說:“你不必太過感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等你回到劍盾會之后,只需給我送一封感謝信,最好不少于三千字,還有一些表達謝意的小禮物,比如鉆石首飾、伊凡之鏡之類的東西就可以,用來證明我們之間的友誼,鄙人便心滿意足了。”
瓦希莉莎咬中我的手腕靜脈,開始吸我的血。
我腦中一片空白,那感覺就像是喝酒斷了片,既舒服,又迷茫,她喝了大約有兩分鐘,抹了抹嘴,就像抹去葡萄酒的酒漬。
她說:“謝謝款待。”
我覺得自己半身不遂,喊:“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小魔頭,你...你會有報應的。”
瓦希莉莎又剝下了我的外衣,套在她自己身上。我比她高大得多,這外衣將她的上身與上半腿部完全遮住。她扛起彌爾塞,不知如何召來了伊凡之鏡,并用伊凡之鏡將我們傳回了原來的小屋處。
瓦希莉莎說:“朗基努斯先生,劍盾會將銘記你的所作所為。你顯然曾為我浴血奮戰,無論過程如何,你都擊敗了曾令我膽寒的強敵。就算是他處境堪憂也好,傷勢本重也罷,是你的勇氣與智慧,讓我和彌爾塞能至今存活。你守護了我,對此,我深表感激。”
我告訴她這話應該對黑棺的執政官說。
瓦希莉莎在我嘴里滴了幾滴血,在我舌尖融化,滋味甜美,她說:“這是我給你的禮物,能令你延長壽命,再見了,也代我向拉米亞長官致以誠摯的感謝。不久之后,劍盾會將派大使造訪黑棺,表達我們結盟之意。”
這消息確實好極了,一旦雙方結盟,我在摩天樓里就能一帆風順,前景一片光明。
我手腕上傳來一陣麻木,這讓我意識到她能在短短瞬間吸光我的血。我看著她將彌爾塞扛在肩上,彌爾塞的血慢慢流淌下來,我說:“公爵,你不會忍不住吸彌爾塞的血吧。”
瓦希莉莎回過頭,說:“這我可不敢保證。這些光榮的戰士皆發誓為我而生,亦為我而死。”
我說:“你最好向我保證不那么做。”
瓦希莉莎眼神變得凌厲,宛如傳說中北極的寒風,我承受著這眼神,心情卻很平靜。自從面對那囚犯之后,瓦希莉莎便顯得不那么可怖了。
瓦希莉莎嘆息一聲,她說:“現在的你,讓我有些相信是你抵擋住了亞伯。好吧,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