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覺得我像是個反派?
反派死于話多。
我咳嗽一聲,說:“你當然有選擇,你可以選擇不當一個英雄,乖乖地走開,我會彬彬有禮,和藹可親地看著你離去,絕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或者,你選擇為你的親友們報仇,那自然很有英雄氣概,但你捫心自問,這么做值得么?”
白大個兒說話,我居然聽懂它在說什么:“他們并不是我的親友,而是囚禁我的人。”
這是某種心靈交流。
我說:“那我釋放了你,你是不是該心存感激?”
白大個兒的思緒劇烈的變化,不再理性,而充滿了駭人的憤怒,像是被饑餓逼瘋、或是遭受重創的猛虎,它渴望殺戮,渴望見到敵人的器官灑滿大地,布滿眼前。
我仿佛見到了血的海洋。
我經歷的一切危險和絕境,讓我有那樣的本能,當我遇上可怕的敵人、不祥的預兆,我會有所察覺。
現在就是那樣的時刻。
它仍在沉默。
我趕忙換上笑臉,說:“一切都是一場誤會,我是專程為了釋放你而來的。”
遺憾的是,白大個兒不像是那種聽人勸的類型,它看起來仍沒放棄把我開膛破肚的想法。
我也沒放棄,因為我有老婆,哄生氣的老婆又何嘗容易了?訣竅在于,你必須放下尊嚴,溫言細語,讓她知道你有委屈,但決定委曲求全。
我正打算開口,它沒給我那樣的機會,他在一瞬間到我面前,揮動籠罩著寒氣的拳頭。
我不及拔劍,使出激流,令力氣倍增,打出輝煌之手,我們的拳頭相撞,身體周圍溫度驟降,連空氣都似被凍結,我在地上滾了幾圈,我的手險些被凍成冰塊。
它喉嚨中響起低吼,再度發難,從口中噴出寒風。我施展滅絕,用熊熊烈火阻擋它,它占據上風,可我也不會輕易認輸。
片刻后,它停止了攻勢,一時間顯得很虛弱。
如果是開啟薩根之門時它才蘇醒,那長眠后的它絕無法這么快適應,就像游泳后的常人通常需要適應陸地的重力,它在夢的海洋中生活了太久,這里對它太過陌生。
就像當年的亞伯,如果不是他剛剛醒來,我們根本沒機會活命。
我揮劍,三道弒神的念刃正中它腦部,它連退三步,劇痛中不停哀嚎,它腦袋上裂開一道大口子,它并不是無敵的。
我損傷的手又疼又麻,而我的念刃也有限度,必須速戰速決,一旦我空藍,我就成了高級步兵,只能平砍。
我轉動手腕,弒神念刃再度破空而去,這威力就像巴雷特狙擊槍的穿甲彈,射程雖到不了那么遠,可也能輕易撕裂裝甲,它頭部的傷口像是噴泉般噴血,這傷勢很重,它支撐不了多久。
我暫停片刻,喘了口氣,這時,我看見它的傷口竟然在修復。
我怒道:“還帶這樣作弊的嗎?你是不是鎖血了?”
它朝上一跳,從天上朝我重壓下來,仿佛霎時雪崩,黑壓壓的雪罩向我的腦門。我慌忙朝某個方向一撲,險險躲過被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