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不會對那個朗利做了些什么吧。”
海爾辛咧開嘴,放肆地大笑,這是我認識他來的第一次,他說:“她和他來了一發。”
我也捧腹大笑,與海爾辛大師擊掌,我說:“你覺得這事是真的?”
海爾辛說:“我相信這就是真相。”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不過我喜歡。
“這么說來,朗利·海爾辛的母親真不是個好東西。”
海爾辛說:“她也死在了朗利的手上,據說他把她的頭顱扔到了梵蒂岡的教士當中。”
“真是一團糟。”
海爾辛說:“朗利逃離了,下落不明,有人說他在找尋復活那個女血族的方法,一直不曾放棄。這個傳說在我們家族中流傳著,伴隨著家族淪為平庸,淪為笑柄,也不曾停歇。長輩們告誡我,惡魔會扮作美麗的形狀,靠近我們,誘惑我們,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將她們立即消滅,分秒不留。”
我說:“這故事太離奇了。不過我倒是很同情那個朗利·海爾辛,看他對那個女血族的感情,實是感天動地,如果世界上真有復活人的奇跡,我希望他能找到。”
海爾辛:“我恪守著家族的戒律,嚴格得近乎死板,劍盾會的人都叫我蒙眼的公牛。在我修行時,在我戰斗之余,哪怕在我夢境中,我從不放松,我不停告訴我自己要遠離女色之惑,凈化自己的內心,堅守自己的意志,祈求上帝讓我的劍在面對妖邪時不動搖。”
我笑道:“你當然做得到了!你是我見過的最強的劍士,比血族的緹豐和娜娜要更強的多。”
海爾辛拔出他的劍,明亮的劍刃有些刺眼,他說:“我背叛了祖訓,我背叛了戒律,我背叛了我的戰友,可我不后悔。”
他在說他的妻子。他最終和他的祖先踏上了同一條路。
我由衷附和道:“為了瑤池夫人那樣的女人,什么付出都是值得的。”
海爾辛說:“你知道的劍盾會是怎么樣的?”
這問題讓我愣了很久,我隱隱約約記得在夢中見到過不好的事,可那些事卻又像在霧中的閣樓,遙不可及。
我說:“很死板,就像你給我的第一印象一樣。”
海爾辛說:“人與人...都有差異。要說劍盾會的人都是一副德行,那可不對。但他們大多數是一根筋,認定的死理,絕不通融。比如,他們會把某一類人歸結為奴隸,某一類人歸結為上等人,某一類人歸結為貴族,某一類人歸結為仇敵,某一類人歸結為異端...”
“然后他們就可以歡樂地、良心無礙地隨便獵殺了?”
海爾辛說:“是的,他們喜歡這樣一刀切。一百多年前,當劍盾會剛剛走出浩劫的陰影時,我們在廢土上遇上了惡魔之女的幸存者。由于一些沖突,我們很輕易地將她們視作異端,視作惡魔,于是下令但凡有惡魔之女跡象者都必須殺死。”
“嗯,你們是不是把女巫放在火刑架上烤?”
我是開玩笑的,活躍一下氣氛,但海爾辛答道:“是的,就和中世紀記載一模一樣。劍盾會起初宣揚末日降臨是紀元帝國造成的,唯有燒死這些女巫,才能避免重蹈覆轍。”
“我猜是你救了被放在火刑架上的瑤池夫人?”
海爾辛抬起頭,表情自豪,似乎那是他這輩子最值得夸耀的事。
他笑道:“可不是嗎?那或許是我一生中最弱小的時刻,可我此后的每一劍都不曾像那時那樣沉重有力。你猜在當時,我想到了什么?”
“朗利·海爾辛?”
海爾辛答道:“完全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