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為什么?何以判斷?”
納爾雷說:“我沒聞到陷阱的氣味。”
他們無法理解,人類無法理解,但剛格爾一族的直覺近似野獸,他可以聞到危險。
那里有惡魔的血,但并不激烈,戰斗已經結束。
他們迅速抵達鎮上,納爾雷找到那間屋子,里頭躺著四具白色惡魔的尸體,另有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很清秀,留著短須,女的非常美麗,戴著花頭巾,他們身上都是血。
納爾雷嗅出他們是血族,他說:“是你們殺的?”
男子指著女子哭泣道:“快,快救她?快給她喝血!”
納爾雷說:“你自己呢?”
男子顫聲說:“我...喂她喝過了,可還不夠,我也受了傷,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喝血了。”
納爾雷指著一個游騎兵說:“喂他喝血。”
那人回答:“但是長官,我們根本不認識他。”
納爾雷說:“他們沒有危險,照做!”
士兵不再多說什么,他將手伸給那女孩兒,女孩兒虛弱地睜開大眼睛,咬上了士兵的手腕,士兵表情驚恐,可竭力忍耐。其余游騎兵用槍對準那兩人,以防不測。
納爾雷鎮定地看著這一切,不發一語。
我透過納爾雷的雙眼看他們身上的傷,那傷是真實的,是惡魔留下的爪印。
他的做法和判斷值得商榷,但他是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他總認為自己是對的,總認準死理而不知變通,總認為自己被冒犯,總認為這世界該以他們為中心旋轉。
那女人松開了口,說:“謝...謝謝。”
男人說:“真是感激不盡,哦,我們幾乎要絕望了。”他偶爾抬起眼,看著游騎兵,表情顯得很饑餓,游騎兵們不由自主地后退,像是面對著老虎。
納爾雷拋給男人一個血袋,說:“你喝這個。”男人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血液從他唇邊溢出,流過他顯著的鎖骨。
納爾雷注視著男人,那男人抬頭,觸及納爾雷的視線,眼中滿是笑意。
納爾雷嗅著空氣中的香水味,問:“你們是托利多族?”
托利多是血族的一脈,又被稱作玫瑰一族。他們的血族樣貌美麗,舉止優雅,就像是玫瑰一樣誘人而危險。然而,因為他們嬌生慣養而好逸惡勞,無法忍耐荒野的折磨與苦楚,與近乎野獸的剛格爾截然相反。
男人朝納爾雷伸出手說:“我叫尚馬·特度,她是我的同伴麥當·居里。您是...”
納爾雷說:“剛格爾。”
尚馬驚訝得合不攏嘴,他說:“您不像剛格爾,剛格爾中怎能有您這樣風度翩翩的少年?”
納爾雷不禁微笑,他說:“我是剛格爾,我是血族中的狼。”
尚馬笑道:“的確,狼之中也有英姿煞爽的瑰麗之物。真是讓人...讓人大開眼界。”
他的話宛如蜜糖,令納爾雷似乎有些陶醉,腦袋似浮在水中,沒了重量。
他問:“你們是何時蘇醒的?”
尚馬說:“大約一年前,從那以后,我們就一直在尋找文明的蹤跡,這世界真是變得面目全非....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先換件衣物,這染血的破布實在讓人無法忍受,您說呢?”
納爾雷下令游騎兵們給他一件換洗的襯衫,尚馬脫了上衣,露出了精雕細琢的身軀,納爾雷緊緊盯著,目光不曾有片刻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