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默然片刻,說:“我愿意相信。”
董定奇立即說:“我也愿意相信。”
考克說:“我相信。”
他們一個接一個這么說,用那種十分誠摯,卻又顯然是安慰性的語氣說出這番話,就像是收了錢的律師答應幫證據確鑿的殺人犯脫罪似的,又像是古代電視里那種做廣告的演員那樣演技逼真。
我想多說什么,可看著頭頂灰蒙蒙的天,聽著哀嚎的風雪,我什么都說不出來。
不久,前方出現個人影,趙洛肩上扛著個人走向我們。這讓我倍感驚喜,忙上前迎接她。她救的那個人是面具,這更是讓我喜出望外。
邁克爾躬身道:“趙洛女士,您怎么逃脫的?該隱與亞伯決戰的結局如何?”
趙洛失落地搖頭說:“該隱贏了。”
我們不由地驚呼,我問:“該隱又一次殺死了亞伯?”可若是那樣,趙洛會悲傷絕倫。
趙洛說:“我看得不是很明白,他似乎將亞伯封印在了另一個空間,他自己也幾乎支持不住。我試圖再接近亞伯,可那個空間的入口已經不見。我想問該隱,他也消失了。”
我笑道:“面具可真是命硬,這都沒死,還能被美女救下。”
“我在出逃的途中見到他躺在道路中央,他太瘦了,反而沒被震落的巖石和樹木壓中,我已經用神目替他治療過了。”
我想拍醒面具,忽然卻覺得他很辛苦,比我們都辛苦得多,他除了會寫莫名其妙的法術把戲之外,身體說不定比普通人還弱,這趟旅行足以讓他回去之后病上好幾個月,我絕不希望他一命嗚呼。
我說:“讓他睡會兒。”
邁克爾點頭道:“董定奇,你背著他。”董定奇欣然照做。
雪傾瀉而下,我們加急趕路,一刻也不想在這恐怖的血城逗留,里面自然埋藏著其余秘密,可想想巴提克斯吧,誰會嫌自己的命太長?誰又愿意被那樣暴力摧殘?
算了,這小子是死是活與我無關,我們救回了薩洛特祖先(他無疑已經告訴了邁克爾他的真實身份),令他領悟了血之極樂(至少他自認為如此),此行死了許多人,可我認為是值得的。
到了深夜,面具醒了,他的頭很疼,我認為這就像是某種高原反應一樣很正常,我們是從血城歸來的人,這只怕是古往今來鮮有的成就了。與此同時,我們都被印上了烙印,屬于血城的烙印。
面具問:“我們....準備回去了?”
邁克爾說:“我必須向你致敬,凡人,你活下來了,雖然沒幫上什么大忙,可這依舊是無上的榮耀。”
面具說:“是啊,無上的榮耀。”
我說:“我們見到了該隱,見到了亞伯,見到了巴爾教的創始者,挫敗了格特利克斯的陰謀,令紀元帝國遭受了重大挫折,這是值得慶賀的事。我們每一個人都將載入黑棺甚至血族的史冊。”
面具問:“該隱?亞伯?我錯過了什么?”
對,這小子當時就不見了,他根本什么都沒見到。
我嘆道:“算了,無知也是一種福氣,你如果見到了那場面,準會嚇的心臟衰竭。”我拍打面具的肩膀,又笑道:“我罩著你呢,我的老朋友。”
面具說:“多謝,對了,我也算是你的雇員,對不對?”
我說:“那當然了!你是我的軍師和參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