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爵爺中,最年輕的是彌爾塞,三十歲不到,最年老的只怕快要七十了。
我嗤之以鼻,用鼻子哼道:“這么老了,當上公爵又能蹦跶幾年?”
諾曼說:“朗基努斯公爵,你先做個示范如何?”
我臉上變色,旋即哈哈大笑,說:“裁判豈能親自下場?我也不是貪慕虛名之輩。”
其實,我心中感到煩悶——我已經一次又一次證明了自己,即使我是倚靠圣徒和彼列,難道這些人就不能死心塌地相信我嗎?即使我是騙子,可也是個極有誠意的騙子,他們為何還能不為所動?
但無敵是永恒的傳說,這傳說在我落敗之前將一次又一次受到挑戰。
無敵,無敵是多么地艱難。
由于是叫號依次登臺,參賽者不爭不搶,第一號是個壯漢,大約五十歲年紀,大概是叫約宏,可內夫的口音不標準,我總覺得是叫約翰,他穿上鐵甲,大叫一聲朝前猛沖,足足花了十八秒才沖過終點。
內夫說:“很遺憾,還請再接再厲。”
不知約翰還是約宏怒道:“我并非以速度見長,在戰場上,我的劍刃鋒銳無匹,而我的鎧甲堅不可摧。”
內夫說:“所有項目必須都達標,否則如何能成為九隱士?”
約翰或約宏說:“簡直吹毛求疵!我的劍能辟開山脈,裂開河岸,如果僅僅因為我笨拙....”
內夫緩緩答道:“你的念刃甚至連你自己的肥肉都舉不動,節省些時間吧,我們可沒有一整天。”
約宏大喊:“我身為伯爵,豈能受如此忽視?我在鄧恩公爵麾下效力多年,又豈能憑白蒙受如此不公?”
內夫召喚來傀儡,那傀儡一拳將約宏轟得無影無蹤。內夫答道:“很遺憾,你的防御力也不夠格。”
跑道共有三條,在我這一條,來者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他身材強壯,臉頰瘦長,蓄著瑣碎的胡渣,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個身經百戰的人,殺戮對他而言已成習慣,為了活命,他不惜使出任何手段,誅殺任何敵人。
有時,為了掩飾行蹤,軍人不得不殺死偶遇的小孩,這人的眼睛讓我覺得他做得出這種事。
他叫阿德曼,正是神箭頭阿德曼伯爵。
他微笑道:“公爵。”
我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他,于是報以從容不迫的微笑,點頭說:“伯爵。”
阿德曼又微笑道:“久仰大名。”
我擺出一種迷人的、神秘的、似笑非笑的、動人心魄的,甚至可以說是天使與魔鬼結合般的笑容,這笑容是我精心練習的杰作,只有面對那些試圖在氣度上壓倒我的不自量力的蠢貨時,才會使用的殺手锏。
憑借這笑容,我能在合照時搶任何人的C位,并且把那人的囂張氣焰壓得蕩然無存。
我使出這種笑容,下一秒,我將說出“彼此彼此”四字,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絕技,將以無情碾壓般的風范,會讓這裝模作樣者再也不敢班門弄斧。
我說不出任何話,因為這表情弄僵了我臉上的肌肉,我半個字都說不出。
阿德曼向我點頭致意,從我面前走過。
這人果然令人捉摸不透,難以言喻,他僅僅憑一個微笑,幾句招呼,就令我陷入窘境,他太可怕了,可怕的連我戰神朗基努斯都感到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