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這種特質,令曦泰完成了不可能的使命,讓他找到了成為創世者的密碼。
如果不是他執著于“王者為眾,眾者為王”這一類事件,我不會阻止他,路西法更樂于見到人類的靈魂升華至最高境界。
我們不能將目光僅僅放在短淺的屑小利益上,而要看得長遠一些,看重那些真正的大局,如此,我們才能進步,才能成長。
面具聽了我的長篇大論,說:“很好,那么,什么時候給我漲工資呢?”
我聞言大怒,說:“你該恨的,不是我,而是你的那個女房東!”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你究竟是不是男人?究竟是不是我大主教朗基努斯的左膀右臂?”
面具無奈地說:“左膀右臂也不能開著全市最低水平線的工資,至少給個中產吧。”
我握住面具的手,說:“你恨的還不夠。”
“恨誰?”
我:“我是在培養你呀,培養你吃苦耐勞的精神品質,培養你作為男人的鐵血與韌性,培養你積壓在心中的怒火,培養你自強反抗的雄心壯志!”
我轉過腦袋,指著樓上,說:“那個女房東,她羞辱了你,那是我的錯嗎?不,那不是我的錯,而是她的錯。是她貪婪而丑陋的心,讓你露宿街頭,無依無靠。是她用鄙夷的目光與惡毒的言辭,將你的尊嚴掃得蕩然無存!即使是現在,她也一定在恥笑你,恥笑你的軟弱無能,恥笑你的不堪一擊,更恥笑你根本沒有蛋!”
面具身軀顫抖,說:“恥笑....我?”
“是的!恥笑。她看穿了你,看穿了你的弱點,她認為你不是一個男人,甚至缺乏作為男人的本能!為此,我十分憐憫,萬分悲傷,但真正能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只有你自己心中的怒火。
拼搏起來,不愿意做舔狗的男人!”
面具聽了我的話,終于被激起了斗志。
他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捏緊雙拳,昂首挺胸,抖得像個晚期的麻風病人,自言自語地朝樓上走去。
走向那個女房東。
我朝亞伯微微一笑,滿是勝券在握的神氣。
亞伯說:“你說的歪理,其實狗屁不通。”
我冷笑道:“只要讓面具找回身為男人的尊嚴,那就夠了。”
忽然間,我聽見樓上的女房東(她似乎是個年紀不小的大媽)說:“你又來做什么?”
她的嗓音很粗,應該很胖。
面具悶聲說了幾句話,房東笑了起來,說:“你這孩子,盡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話。別墨跡了,先好好伺候伺候我吧。“
很快,樓上響起了一些含混不清,又縱情恣意的悶哼,那悶哼聲飽含著感情,充斥著悲情,將兩個孤獨的靈魂捏合在一起,更像是一只饑餓的母虎在吞噬一條瘦弱的小蛇。
我聽著這聲音,想象著那畫面,卻不敢放出龍蜒之影,上去一探究竟。
亞伯嘲笑道:“真是無聊。”
他走了。
只留下我孤獨一人,在蕭瑟凍人的冷風中,望著余燼水晶建造的房屋,望著那漆黑混沌的窗口。
聽著面具在女房東身上(或者身下)絕望的吶喊。
他在燃燒自己,體內的火焰正在熄滅,成為燃燼的殘余。
不知不覺間,我按下了我翹起的劍柄。
不知不覺間,我的眼淚,滑過了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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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