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懿默然點頭,他分析道:“所以不能指望依靠圍困仇池山,讓山上糧絕來威逼楊騰出降……圍困是行不通的,說不定我們這邊比楊騰更早的耗盡糧草。”
只有將官或是將校的親兵才會鍛煉射藝,也有空閑鍛煉射藝,能于戰場上冷靜沉著的拉弓射箭,去瞄準敵方的重要人物進行射擊,所以七十步內百發百中,是一件極了不得的事情。
“府君說的是,楊騰一族遷居仇池山,經營日久,山上良田遍布,溪流縱橫,日常所需之物一概不缺,圍困之法著實不可取。”法正應和道,他作為謀士,自是早早摒棄了圍困的方法,就算吳懿不說圍困之法不可行,他也不會提議圍困仇池山。
楊騰的兒子楊駒雖是年少,但身形已是健壯,眸子里更是不時有精光流過,他點了點頭道:“父親說的不錯,以今日的局勢看來,吳懿根本就沒有同我們商談的想法,吳懿之所以派遣使者來到我們這里,并言辭強硬,羞辱于我們,不過是為了讓我們驅逐使者,他好有個動兵的由頭,來攻伐我仇池山。”
法正點頭:“留給我們的時間是不多了,若是拖到開春,冰雪消融,紅泥路被雪水一浸濕,這山路是走不了的,只能等到盛夏時節,紅泥路被烘干后了。”
一家老小團聚于漢中,往日文聘常常有這般的念頭,但是自知不容易實現,沒想到今日竟是得以一家團圓,實現心中的念想。
“卻是不知荊州那邊是何人伸出援手?”文聘重新入座,細心的他問起了荊州那邊是何人為他轉圜,從有司手里解救了他的家人,他有心記下這樁恩情。
“明公謬贊,聘的射藝談不上神乎其技,七十步內每發皆中,軍中不少人都能做到……說起來,聘聽聞明公帳下的婁發婁校尉有百步穿楊的神技,只可惜不得一見。”文聘謙遜道。
劉璋雙手一拍案幾,他豪言道:“且不去談蔡瑁那等小人,談多了只覺口臭……今日我來此,除卻告訴仲業你這一樁喜事,還打算看看仲業你督練士卒的成果。”
劉璋搖了搖頭:“七十步內,每發皆中,也不是如仲業說的這般輕而易舉,那里是軍中許多將校能做得到的。”
天空放晴,正適合登高遠眺。
文聘輕嘆一聲:“蔡中郎將打的好算盤,如此的替我著想,他日聘必當報之。”
吳懿同法正二人,趁著士卒安營扎寨的空隙,騎著馬繞著仇池山偵查起了地勢。
張肅的文書上簡略,關于如何解救一事不夠清晰,而劉璋從信使口中詢問得知過詳情,他意味深長的道了一句:“張肅那邊請求蒯越相助,蒯越說動蔡瑁出手,方才從有司手里放出了仲業的家人。”
但時代就是如此,封建時代,士卒能做到聽號令而行,行進中陣型不散,已是算得上一支很不錯的軍隊了,劉璋并不會因為見過真正的現代化的軍隊,就對文聘督練結果不滿意,對于封建軍隊,他的要求并不高,他也沒有那么多的資源,去堆出一支現代化的軍隊。
文聘伸出手作為導引,將劉璋迎入中軍大帳,他把一向是他入坐的主位讓于劉璋坐下,自己在下首的位置安座,而后開口問起劉璋的來意。
而現在劉璋言是蔡瑁伸出的援手,主持放出了他的家人,這讓文聘有些難以置信,他露出疑惑的神色。
“盛夏?若是拖到盛夏,明公那里我如何交待。”吳懿搖了搖頭,這一仗他是向劉璋打了包票的,決意不會拖得太久,會盡早的料理掉氐王楊騰,這楊騰一死,武都郡大種的氐人部落就全部清掃完畢了,留下的都是不成器、沒有危害的小種氐人部落。
這里也關系到來年的關中之戰,來年大軍經武都、陳倉道進軍關中,便是一路坦途,不至于憂心后路。
吳懿撥轉馬頭,他向陪同他巡查仇池山的一眾人等說道:“且先回營,聚眾商議一番。”吳懿打算聚集眾人的智慧,看看有沒有什么好辦法拿下仇池山。(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