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賁,李榷、郭汜軍中發生了什么事,何故大勝一場,卻是遣你來請和,其中是否有詭謀。”當前局勢緊張,也就沒有多少時間敘舊,太尉楊彪言語急促,向著王昌問詢,急切的想知道當下發生了什么事情,迫使李榷郭汜請和。
宗正劉艾出席附議道:“臣從前擔任過陜縣令,關于太尉所言險灘亦是有了解的……況且就算有熟悉險灘的船夫,但乘船仍有危險,何況如今還沒有船夫?太尉所慮甚是。”
李樂的計劃被否決,帳內的氣氛頓然有些靜默了起來,這時國舅董承站了出來,他給出了一條比較切實可行的建議:“東渡孟津不可行,如今之計,陛下可渡過黃河巡幸河東郡,這是一條比較安穩的路子。”
只是計劃如何實施,還需要一番計較,一群人三言兩語,紛紛出謀畫策,給出了一個計劃,那就是由河東出身的白波帥李樂先北渡黃河,一來找來一條比較安全的道路,二來尋覓到渡河所需的船只,然后李樂于對岸舉火為應,這邊再送天子劉協上船。
“這是自然,當賀上一場。”郭汜沒有推脫,雖是還在交戰之戰,但出身邊鄙之地,沾染了夷風的二人,秉持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生準則,準備去大醉上一場。
只是就在李樂即將轉頭踏出中軍大帳時,卻聽士卒來報,言李榷郭汜遣使者來請和,且愿釋放今日之戰被擒獲的百官、宮人婦女,并歸還劫掠到的乘輿、器服。
等到劉協再聽聞到關于劉璋的消息時,那就是去年年初故益州牧劉焉病亡,益州無主,而今之州牧猶如春秋之諸侯,益州牧的位置便需從劉焉的子嗣中擇一人任之。
“如此,便依卿等之計。”天子劉協知曉待在此地非是良謀,只怕早晚落于李榷郭汜之手,他同意了前往河東郡的計劃。
言罷,李榷和會意的郭汜二人不顧形象的大笑了起來,嘲笑起天子劉協,以劉協貴為天子,眼下卻是像水中受到驚嚇的龜鱉一樣,竟是縮起了腦袋來。
這里不止是劉協開懷,太尉楊彪同樣面露喜色,他認出了使者的身份,使者名曰王昌,是一名虎賁,雖是身處李榷的帳下,可卻是心懷忠義之士,不能等視于其他涼州賊子。
只是對于益州牧的任命,那時他沒有操弄的權力,李傕郭汜把持朝政,對劉璋這個柔懦之人出任益州牧十分的同意,強壓著他點頭同意了這個任命。
可李樂的計劃,再次受到了劉協的否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是顛簸不破的道理,況且孔夫子尚且擔心暴虎馮河之事,深夜潛出,乘船東去,這并非安居之道。”
王昌按捺下欲垂淚的雙眼,他面帶喜色說道:“陛下,太尉,李榷、郭汜二賊之所以請和,乃是因為劉益州尊獎王室的緣故。”
“宜令諸軍起夜戒備。”太尉楊彪順著劉艾的話說道。
如今眼下他被李榷郭汜的涼州銳卒圍困,處于倒懸的時候,似乎是得到了他認為生性柔懦的劉璋援手,逼得李榷郭汜大好的優勢下竟是請和。
國舅董承撫須道:“太尉所言甚是,不管李榷郭汜有什么動作,我等當需戒備……此外不可令使者久侯,宜招使者一見,看看使者有什么話說,順便探探使者口風。”
有陰謀?
帳內群臣在確定報信的士卒的話后,他們自覺嗅到了一股不好的氣息,那就是李榷、郭汜肯定在謀劃些什么,不然何以作為勝者的李榷郭汜竟是遣人請和。
李樂這次的建議得到了追隨劉協東歸的百官的擁護,如太尉楊彪、宗正劉艾、國舅董承等,紛紛出言勸告劉協,言是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面對百官的勸諫,劉協從善如流,點頭應下。
大勝一場后的李榷來到營壘外圍,他也不著急,沒有命令手下的士卒去頭鐵沖撞營壘,而是指著天子劉協退居的營壘朝身邊的郭汜說道:“堂堂天子,眼下已成甕中之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