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頷首,他被張郃、高覽等人說的意動,不過他沒有立即表態,而是掃視了一圈帳內的將校,看看是否有人抱著不同的意見,以免決定做的太早,到時候有什么反復,打了自家的臉。
只是帳內諸將,多是抱著和張郃一樣的想法,對堅韌頑固的玉璧城沒有想法,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太原郡上,以奪回太原為首要,至于其他,且可先不必管去。
見眾人無有異議的聲音發出,高干就待點頭應下,同時表態對張郃策略的滿意:“乂所言,合乎……”
“哼。”就在高干表態同意的時候,一聲不和諧的音調突兀的響起,高干的話被打斷,眾人的目光匯聚到了發出這道怪聲的身影上——卻是麴義揚聲所發。
麴義一雙眼睛半瞇著,面上掛著鄙薄的神色,似是不將在場諸人放在眼里,他用著譏諷的口吻道:“張將軍所定之策,實是大謬,亦是過于怯懦了。”
“向著魏公阻于玉璧,我等身為魏公麾下將校,自當為魏公洗刷恥辱,豈能避開玉璧城,去攻打太原郡……如此,魏公所蒙恥辱,當何日可得洗刷。”
“此外攻打太原,所得不過太原郡,若是兵向河東,奪下河東這一處要地,則太原、代郡不過是我等的口中之物,想何時咽下就什么時候咽下。”
“為魏公計,為大局計,宜攻河東為上。”
洋洋灑灑說了一通后,抱著自得神色的麴義,微微拱手向高干言道:“高使君,某方才所言,還望使君深思一二,莫要做出謬誤之事來,到時候追悔莫及。”
高干眉目微微皺起,神色間隱約不悅,說話被麴義打斷是一樁,麴義的態度倨傲是一樁,麴義的言辭輕薄又是一樁,樁樁件件加起來,他沒有暴怒而起,厲聲斥責起麴義,足可見他的養氣功夫。
‘果是在羌人中廝混久了,沾染了蠻夷習氣,作風言辭全然是蠻夷的派頭。’高干腹誹和謾罵起了麴義,他知道麴義以前久在涼州,于羌人堆中廝混,蠻夷作風很重,可未想到竟是這般蠻橫無理。
深呼吸一口,接著緩緩排出,高干按捺下心頭的怒火,他臉上浮現了一抹微笑:“麴將軍的話,所言在理,干自當深思……至于究竟是攻伐太原,還是征討河東,且容干斟酌一二,來日再做定奪。”
“嗯”麴義露出疑惑的聲音,高干沒有立即遵從他的建議,令他有些不快,神色間不悅之色浮現。
不過麴義雖是魯直,但他也懂一點世故,沒有強逼著高干遵從他的條陳建議,他只拱手再勸了一句道:“高使君,良機難得,戰機難覓,今次我數萬大軍在此,若是遷延日月,坐守觀望,到時候為秦軍所趁,恐為不美,還望使君早做決斷,莫要遲疑。”
“是,是。”高干只應聲,卻是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回復,他只推脫需要深思熟慮,然后給出一個準確的答復,畢竟軍國大事,生死攸關,不可不熟慮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