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麴義的身影出現在帳口,高干入目麴義身姿的第一刻,臉上先是閃過了厭惡的神色,眸子中更是止不住的嫌棄,但他的神情轉變的極快,沒有教麴義看出來。
是故落在麴義眼中的是,高干一副笑眼盈盈的模樣,只見高干笑著起身回道:“不遲不遲,我等諸人也還是方才聚齊……麴將軍,快請入坐,上座。”
“如此便好,某還擔心來的太遲,浪費了諸君的時間。”麴義大大咧咧的道了一句,接著往右席第一個位置踏去,一邊走著,他的眼神不經意的瞟向了高干所居的主位,有著窺伺之意。
‘黃口豎子,無有功勛,不過靠著同魏公的親誼,得以高居并州牧,又得做這次戰事的主帥,當真惹人生厭。’麴義入座之際,心中甚是憤憤不平。
向來自認為是袁紹手下第一等將領的麴義,對于這次戰事的主帥歸屬很是不滿,于兵事而言,他勝于高干不知多少,就功績而言,高干只得望其項背。
可此戰的主帥,偏偏就落到高干的手中,而不是他麴義的囊中,所故麴義心下不悅,溢于言表,于是在麴義聚眾商議之時,他每每晚到,以表達他心中的不滿。
一眾將校聚齊,高干身為主帥,他點明了要商議的事情:“今次奉魏公之令,舉兵收復并州郡縣,以諸君之意,應當是以太原為先,還是以河東為先。”
“當以太原為先。”張郃應聲,給出了他的看法:“河東之地,有玉璧堅城,前者魏公舉十萬之眾,頓兵玉璧城下數月,無有一厘進展,我等若是再舉兵攻打玉璧,是所謂重蹈覆轍也。”
“不若將兵以向太原,其有利者三處。”
“一者秦軍初定太原,不過數月的光景,恩信未立,士民未附,我若舉兵向之,示以形勢,黎民當從我而不從秦,此所謂得人和也。”
“三者上黨地勢高絕,于太原而言,是居高臨下的存在,我等引兵俯殺,秦軍須得仰面御之,是故我軍可乘地勢之便,得之以地利。”
“三者太原有匈奴余部,雜處諸縣,向者大單于呼廚泉、左賢王劉豹皆遇害于秦軍,我軍可散發檄文給諸部匈奴,言明為大單于、左賢王報仇雪恨,彼當舉兵應之,可令太原內中生憂。”
“有此三者,不愁太原不下。”張郃說到這里,面上浮現快意之色,昨夜他斟酌損益,思慮良久,得出了河北人馬理當舉兵的方向,現于大眾前宣言而出,確是有一股子酣暢淋漓的感覺。
“乂所言甚是,實可謂鞭辟入里,難出其右,攻河東,確乎不如伐太原。”高覽附和了一句,他對張郃的建議給出了百分百的肯定和認同。
匈奴左賢王去卑出席響應道:“若攻太原,某請先聯絡散落的匈奴諸部,密令彼等早做準備,只待等到河北大軍趕赴太原,就一齊發難,管教太原郡翻天和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