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李云朗聲應下,他手持長矛、腰懸寶刀,領著百余名先登死士上前。
先登死士與錦帆兒郎,在營寨的豁口相遇,雙方撞在了一起。
兩方都是驍銳之士,善戰自不必提,悍不畏死也是他們的本性,如今廝殺搏命,戰況尤為激烈,刀矛往來,不避鋒芒,時不時有人鮮血橫灑,撲倒在地。
不過一個半丈左右大小的豁口,很快堆迭起了一層尸體,兩方踩著各自的同袍,忘我的廝殺在了一起。
麴義的人在拼命,他們知道,營寨一破,他們就敗局已定。
甘寧的人也在拼命,他們也知道,營寨一破,這伙袁軍就得折在這里,斷無逃脫的可能,一樁潑天的大功,在候著他們。
一為生死,一為功名。
自晨間到午時,兩方在這處豁口處流盡了鮮血,卻都是撐著一口氣,沒有退兵的打算,而漸漸毒辣起來的日頭,給了兩邊分解開來的臺階。
畢竟盛陽之下,強光炙烤,又都是甲胄在身,還得拼命廝殺,鐵打的人也是撐不住的。
因是如故,兩邊默契的罷兵,停止了當下在這處豁口的紛爭,也是豁口處倒斃的尸體太多,形成了一堵矮墻,不利于秦軍攻殺,秦軍只得含恨引去。
午后。
秦軍一如既往的發揮霹靂車的功效,對著麴義的營寨狂轟猛砸,見有缺口出現,就著人上前攻殺,加上戰鼓隆隆作響,旌旗迎風鋪開,不給麴義所部人馬一時半刻的安寧。
殺到酣處,雙方作為主將的甘寧和麴義,都踏上了攻殺的第一線,各自打出了真火。
雖是日移西山,薄暮降下,雙方猶然交戰在一起,沒有因為夕陽的緣故而生出倦怠之意。
不過,當夕陽完全的沒于西山,幾點晦暗的星辰出現,兩邊終是罷兵引去,蓋因夜色之下,軍中盡管有火把照明,可火把所能照亮的范圍不遠,到底不便于戰。
麴義見著秦軍依次退去,章法森嚴,他不由松了口氣,緊接著又嘆了口氣。
松氣是因為秦軍退去,他可以安歇一會了,嘆氣是因為秦軍退走的穩妥,沒有給到他尾隨追殺的機會,到了明日,秦軍又會如今日般席卷而來。
“速速與我修繕營寨。”麴義沒有多余的時間考慮,他招呼了一聲,著令士卒修繕營寨的缺口,以應對來日秦軍的攻伐。
只是秦軍攻勢如火,猛烈如虎,麴義自知再這樣下去,營寨早晚被破。
‘援軍,援軍。’一方面督促疲乏的士卒修繕營寨,一方面麴義在心底吶喊,他當下無比期盼援軍的到來。
今次他身處絕地,在敵人的團團包圍當中,唯有從外圍才能找到破解之法,去行那里應外合之策,方可得脫生天。
‘高干、張郃、高覽……你們還有多久’麴義舉目北望,夜色之下,卻是只有一片山川暗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