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曠目視了一眼親衛,親衛會意,再度扯開嗓子大喊道:“爾等隨呂將軍夜襲秦軍,如何只有爾等歸來,呂將軍何在。”
城外潰兵立馬回應道:“將軍,我等隨呂將軍夜襲,誰知秦軍早早做了準備,將我等圍困了起來,我們這伙人拼命沖殺,方才逃出生天。”
“呂將軍何在”親衛不待呂曠示意,追問起了呂翔的情況。
潰兵應道:“夜黑風高,實在是瞧不清楚,只知道我等一路潰散至此,卻是沒有人見到呂將軍…只是有人脫身之時,遠遠瞧了一眼,呂將軍似乎為秦軍圍困,尚且沒有脫身。”
“該死。”呂曠重重的唾罵了一聲,這一聲‘該死’,即是說營門前潰兵,不顧呂翔的安危,拋下呂翔先行跑了回來,又是在說秦軍狡猾,馬超奸詐。
不過眼下時局緊急,容不得呂曠罵罵喋喋,畢竟同宗兄弟呂翔說不好為秦軍圍困,性命只在旦夕。
瞬息之間,呂曠做出了應對的措施,他一方面點齊兵馬,準備出寨前去救援呂翔,一方面曉喻營門前的這伙潰兵,讓潰兵速速入寨。
至于為何不帶著潰兵一同前去救援呂翔,蓋因潰兵經歷一場大敗,士氣本就不佳,加上前面又是奔走夜襲,又是亡命狂奔,所以呂曠斷定這伙潰兵多半是身心俱疲,經不起大用。
這邊點齊兵馬需要時間,尤其是在夜間,一切都需小心謹慎,不然稍有些騷亂,說不得一場營嘯就會弄得不戰自敗。
是故呂曠先著令士卒打開營門,放任潰兵進入,等潰兵入營后,兵馬那邊也當點齊完畢,就可開拔出營,前去救援呂翔。
只見營門緩緩打開,潰兵們一個兩個竄動,向著營門奔來,一邊跑一邊向后望去,恍若是驚弓之鳥,擔心為秦軍攆上誅殺。
打開營門的士卒,瞧著潰兵不成器的樣子,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畢竟軍中以勇字為先,如何也是瞧不上一伙子膽怯慌張的潰兵的。
“爾輩速速歸營,莫要阻了援兵出發。”一名身在營門前的什長語氣冷淡,態度輕薄,向著經過身邊的潰兵說道。
然而什長卻是沒有想到,經過他身前的潰兵,似乎是因為他這句不善的言辭,竟是抽出腰間的環首刀,大力向著他的脖頸揮砍而下。
“噗…噗…噗…”
但見什長的頭顱自頸脖處躍起,鮮血從斷口處噴涌而出,隨后頭顱于空中晃晃蕩蕩筆直落下,劃過潰兵的面前,于頭顱的眼神中,可以瞧見這位什長的茫然,他不明白,為何同袍會突然出手,了結了他這條性命。
‘為什么’帶著困惑和不甘,什長的頭顱撞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團灰塵。
“占住營門,隨我沖殺!”只聽斬下什長頭顱的潰兵,揚聲喝令道。
借著明媚的月光,可一窺這位潰兵的側顏,這人卻不是河北士卒,而是馬超麾下大將龐德。
自然而然的,這伙潰兵除卻有幾人是為龐德擒住,用以和呂曠親衛對話接口的河北士卒,其余人馬,都是龐德帳下的親衛,一等一的涼州驍卒。
頃刻間,呂曠所部的營門被龐德牢牢占據,門戶已失,營門大開,一場滅頂之災就將落在呂曠的頭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