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掩映,四野清朗。
呂曠立身于寨樓上一動不動,目光筆直的向前方望去,可惜山路迢迢,曲折蜿蜒,他卻是望不見前去夜襲馬超營寨的呂翔所部的身影。
‘不知戰局如何,夜襲是否成功’
當下的呂曠思慮萬千,他的心思全然放在夜襲一事上。
且知道,此次他和呂翔請命守御軹關,前面已經在張郃處領下了軍令狀,保證守住軹關,決計不會出現紕漏。
同時二人受了張郃的告戒:不許出戰,只能守御,以免給到馬超可趁之機。
不過呂曠和呂翔二人自來到軹關后,與張郃相隔百里,所受到的約束淺了,加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是故二人生出了建功立業的心思。
到底守御住軹關,只是他們二人的本分,功勞不高,若能有所斬獲,方才顯英豪之姿。
于是乎,呂曠和呂翔定計,打算夜襲馬超,一來趁秦軍所來疲乏,二來以攻代守,三來有所斬獲,立下薄功,也好在張郃面前夸耀。
可在送別呂翔出營前去夜襲后,呂曠就心下不寧,畢竟夜襲出戰,違了張郃的將令,同時成功倒也罷了,若是敗了可就不好收場了。
月色若流水瀉瀉,好似時間一步步流逝,夜漸漸深了,然而呂翔所部還未歸來。
‘是否派遣斥候前去探查一二’
就在呂曠生出派遣斥候探查的心思時,營門前數百步的位置,出現零星的火光,那是火蔟的光芒,只是離的遠了,落入呂曠的眼中,就只剩下星火微光了。
來了,回來了!
呂曠先是心頭一松,面上泛起喜色,他仿佛瞧見了呂翔來到營門前,向他夸耀夜襲所獲的戰功,而后飲起他為呂翔準備的慶功酒,一副喜氣洋洋的場面。
然而隨著營門前的隊伍越發接近,呂曠舒展的雙眉,逐漸鎖攏了起來。
但見營門前的隊伍松松垮垮,不成行伍,火蔟散亂,這里一簇,那里一簇。
當前落入呂曠眼中的隊伍姿態,哪里是勝利者該有的面貌,分明是一伙潰兵。
‘可是敗了’呂曠不敢往這個可能上思索,他只一聲令下,就見他的親衛上前,半倚在營墻前,向營外喊道:“爾等只在五十步外,若敢向前,某營中箭矢可不長眼睛。”
在不明形勢的情況下,呂曠沒敢放任營門前的潰兵接近,而是約束潰兵在營門前五十步,先好生盤問一番,若是河北人馬,方才放任潰兵近前。
只見營門前潰兵聽到呂曠親衛的威脅話語后,立即就有領頭人揚聲傳起了話,調子是熟悉的河北腔:“將軍,我等是隨呂將軍夜襲秦軍營寨的人馬,非是歹人賊子,萬萬不可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