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調配士卒,招來一批弓箭手,和云梯上的秦軍對射了起來。
云梯的頂層有遮板抵擋箭矢,軹縣城頭有雉碟遮掩身形,兩邊的弓箭手各自都很難命中對方,只能是各憑手段,祈求幸運加身,發出的箭矢能命中敵方而已。
兩邊對射下來,箭矢拋灑了大半,可戰果均是寥寥無幾。
時間過得很快,自早到晚,夕陽落日,倦鳥歸林。
劉璋沒有舉火夜戰的心思,他發出了收兵的命令,頓時鳴金之聲響徹戰場。
戰場收兵,并非是一股腦向后退卻,而是逐次階梯的收兵,各隊人馬依次而退。
在收兵的過程中,總有一隊人馬頂盔摜甲,持刀握盾,警惕城內趁機殺出。
當大隊人馬退卻完畢,這一隊人馬才緩緩而退,退走的步伐不快,但卻很是穩當,不給城頭張郃一點半點的機會。
‘秦軍兵精,不可輕視。’張郃見著秦軍退走,知道其中門道的他感喟了一句,同時他收起了趁著秦軍收兵出城掩殺,以求振奮士氣的想法。
面前秦軍收兵時有條不紊、章法森嚴,讓張郃清楚的領悟到,他若是出城掩殺,小則觸了南墻,大則折損兵馬,不能取勝,反倒取敗,于城內的軍心士氣極為不利。
一念如此,張郃按下出城的心思,他循著城墻邁步,開始清點今日的損失和收獲。
路途上,張郃時不時俯身寬慰起受傷的士卒,起身后,他會伸出手拍一拍英勇作戰的將士肩頭,用以激勵將士奮勇,為來日守城努力。
比起和將士們站在一起的張郃,用各種親民手段激勵將士作戰,劉璋卻是在收兵之后,就回到了中軍大帳內,沒有去同今日奮勇作戰的將士見上一見。
蓋因劉璋現在身在河內的消息,他還不想過早泄露出去,他打算再等一等,至少要等到馬超那邊傳來捷報才是,而后再出來亮相振奮軍心士氣。
雖是身在軹縣城外,可劉璋一顆心卻是沒有放在軹縣上,他睹目全局,思索間他向賈詡垂詢道:“曹阿瞞那里還是沒有動靜嗎?”
賈詡搖了搖頭,應聲作答:“兗豫之地,這一向全無動靜……若說有事,只在淮南、青徐之地,曹孟德假托朝廷號令,不動兵刀,將淮南、青徐之地一一吞沒。”
“上兵伐謀。”劉璋頷首。
天子在手,大義在手,再加上曹操官渡一役擊走袁紹,而今曹操威望更盛。
如今曹操一手天子詔令,一手強兵凌迫,淮南、青徐之地被曹操收入囊中也就不是什么怪事,只能道一句順理成章。
不過在關中和河北交兵廝殺正烈的時候,曹操還能按捺的住戰心,只等良機到來。可見曹操到底是梟雄本色,能屈能伸,潛藏爪牙,就為了一擊斃命。
“不得不防。”劉璋感喟了一聲,對于曹操這種對戰機有著極端第六感的統帥,他得防上一手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