軹縣城外,秦軍大營。
“大王,末將無能,未能說動張郃。”蔣奇神色有些氣餒,頭顱低垂著,他沒想到張郃這般愚忠,竟是誓死不降的姿態,白費了他一番口舌。
不然若是張郃今日出降,他這位新降之人,甫一歸順,就立下了一樁大功,當可洗去降將的身份,日后在秦王麾下或將平步青云,扶搖直上。
‘愚忠的匹夫。’蔣奇不顧念他同張郃往日的情誼,于心中痛罵了起來,歸降后秦王交給他的第一樁事他都沒做好,他多半會被看輕。
“蔣卿不必如此。”與蔣奇念頭相反,劉璋的話如春風化雨:“張雋義坐困愁城,見事不明,可見是一介頑夫……今日孤遣你前往說之,不過是嘗試而已,本就沒有十足的把握,你不必為此自責。”
“大王……”蔣奇聲音嘶啞,眼中泛起晶瑩,下一刻竟是流出了淚水,擺弄出了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來:“大王如此寬仁,臣下不甚感懷,可恨臣下未能成事,壞了大王的籌畫。”
‘額…’劉璋見狀不免有些發愣,他沒想到蔣奇這個武人有如此的演技,說掉淚珠子就掉淚珠子,而且表情不做作,演技不浮夸,簡直配得上名家二字。
“蔣卿不必如此,你的心意孤是知曉的。”劉璋再度勸告了一句,同時給出了對蔣奇的吩咐:“蔣卿于城前高喊半晌,想必是口干舌燥,且下去歇息一二,有事孤再召見你。”
“諾。”蔣奇先是領命,而是保證道:“大王若是有事,可隨時召見臣下,臣愿為大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蔣卿果是忠貞之士,且下去吧。”劉璋揮了揮手,打發了蔣奇離去,他對這位來自敵營的演員心下嘆服。
……
溫縣。
“你可害苦了我呀!”
當被羈押在別院的溫縣縣令,忽的聽到門鎖落地的聲音,接著下意識抬頭去瞧見來人的時候,他頓然干嚎了一句,語氣中是責怪、憤怒、無奈諸多情緒交雜。
作為訪客的野王縣縣令,聞言后露出略帶羞慚的神色。
在蔣奇戰敗后,野王縣縣令識時務的投降了馬超,同時他為了保住官位,也是為了更進一步,于是他向馬超給出建議,通過假借蔣奇和他這位縣令的名義及文書,詐開了溫縣和懷縣兩座城池。
其中,溫縣縣令和野王縣縣令交情不菲,關系親近,也正因為如此,溫縣縣令對野王縣傳來的消息不經查證,就自然而然的相信了下來,如今落得階下囚的待遇。
“哎。”舉目掃視了一眼別院四面的檐角,溫縣縣令先是長嘆了一口氣,接著怒氣洶洶的指責起了野王縣縣令。
“以你我往日的情誼,你何苦誆騙于我,累我如今身陷囹圄。”
“你有心歸降秦王,我也是早有此意,只是沒有由頭而已,你但凡遣心腹之人說明內情,我就會舉旗反正,歸降到秦王麾下。”
“何至于今日這般,汝為座上客,我為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