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下定了主意,逢紀不敢再勸,也是袁紹安排了袁熙都督州兵助陣,多少也算出兵了,雖是州兵的戰斗力不怎么樣就是,不過也讓逢紀有足夠的口實去搪塞蹋頓。
到時候回復蹋頓的書信,逢紀想著就這么寫,多虧了他和審配進言勸說,才為蹋頓爭取來了甲胄數千,兵械萬余,以及袁熙出兵助陣一事。
如此一來,也算對蹋頓送給他這么多金銀珠寶有個交代,逢紀撫著胡須,好不得意。
經過田豐的抗言,當下堂內的議題,從北面的幽州,轉到了西面的上黨、河內等地。
“今次發兵,宜分兩路人馬。”沮授作為監軍,監統內外、威震三軍,他率先進言道:“一路從滏口陘發兵上黨,一路南下轉西攻打河內。”
袁紹微微頷首,上黨重地自是不必言說,而沁水以西的河內縣城,如今落入秦軍的手中,得伏波將軍馬超屯守,馬超麾下多有涼州精騎,倘若不分兵與馬超相距,在他兵發上黨的時候,馬超引軍突襲鄴城,行圍魏救趙之事,恐將大事去矣。
分兵兩路,一向上黨,一向河內,也是前面袁紹同一眾心腹謀士商議出來的結果,只是如今被沮授搬到了明面上來,說于一眾文武得知罷了。
發兵的方向定了,接下來就是考慮統帥大隊人馬攻打上黨的人選,以及偏師攻向河內的主將。
這里攻打上黨,奪回鄴城西面之屏藩,重中之重的擔子,非袁紹這位主君親自出馬,放眼河北,卻是無一人能挑起這個擔子,也唯有袁紹親自出馬,士卒才會用命,將校才會舍生。
至于攻打河內的偏師人選,袁紹躊躇思慮了很久,他麾下將領很多,張郃、高覽、顏良、文丑等等等等,其中以張高顏文四人較為突出,若說是偏師主將,多半落到這四人的頭上。
不過此次攻打上黨,張郃、高覽二將,袁紹需要倚重二將攻打上黨,是脫不開的身的情況。而顏良、文丑作為騎將,面對上黨多山多丘的情況,只怕是無大的用武之地,顏文二將卻是有所閑適。
或許當以顏良為主、文丑為副,前往沁水與馬超對壘。
只是這樣的安排,袁紹覺得不夠穩當,顏良、文丑的為人和才具,他是知曉的,勇武有余,智謀不足,在陣前打打殺殺可以,可在軍中運籌帷幄卻是不太適合。
‘罷了。’袁紹決定啟用他不想任用的一人-——長子袁譚,袁譚征青州、守上黨,有過方面之任的經驗,其中征青州做的很好,基本掃定了青州,至于守上黨,雖說失了上黨,可畢竟罪在韓猛、高明等庸將,非是袁譚之過也。
也是袁譚作為自家的子嗣,用起來比較放心,所以袁紹盡管不喜袁譚,但還是打算任命袁譚擔任偏師的主帥,都統顏良、文丑攻伐河內,至少做到和馬超相庭抗禮,不使河內成為憂患所在,讓袁紹可以放心攻打上黨。
六月中旬。
當夏收的糧草充實了府庫,四方士卒會于鄴城,不日就要西進,與秦軍分個高下。
出征前,袁紹立于鄴城城頭,舉目望向西方,巍巍太行山阻去了他的視線,可他還是在腦中拼湊出了上黨的山山水水,好似一副縮小的輿圖擺在了他的面前,稱得上是一目了然。
‘上黨。’袁紹喃喃著這兩個字,他近來越發覺得年老,精氣越發不足,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難以支撐上陣,這般情況下,就算不能討定天下,他也要為后代留下一個穩固的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