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好的說服袁紹遣兵助陣,蹋頓向著逢紀、審配等冀州重臣,也是袁紹親近的臣子,私底下獻上了大批金銀,單指望逢紀和審配為他說項。
逢紀即是先站了出來,審配適時的接口了一句:“幽州之地,為我冀州北面之屏藩,而劉玄德生于涿郡,于其地大有威望,倘若幽州為劉玄德所得,此將生大害,更甚于秦軍。”
“有理。”袁紹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不然。”一道反對的聲音,打斷了袁紹出兵助陣蹋頓的念頭。
卻見是沮授站了出來,他眉宇緊鎖,面色有所不悅的說道:“河北連年征戰,倉稟空虛,如今好不容易逢著一個豐年,收上些許賦稅糧秣,正好用來西征之用,豈能浪費到蹋頓身上。”
沮授態度堅決,表達了對出兵助陣蹋頓的反對意見:“況右北平、遼西等郡,多為烏桓部落生息之地,權柄為蹋頓所掌控,合該蹋頓自行出力,驅逐劉玄德。”
一方面沮授是對把有限的糧草輜重浪費到蹋頓身上,覺得過于不值當,另一方面沮授則自認為蹋頓作為一介蠻夷,趁著河北大亂,服膺于袁紹,竊據了邊郡的權柄,卻不愿意為邊防出力,一遇難事,就指望著袁紹為他出頭,他蹋頓所部烏桓則暗中壯大,這不是一件好事情。
蠻夷,不可輕信也。
抱著華夷之防心思的沮授,對蹋頓這種禍害漢家,壯大蠻夷的手段非常不喜,倘若不是因為現下河北無有余力,他真想請命袁紹,早早梟除蹋頓這等蠻夷中的雄杰,不使蹋頓成為他日疆域之禍。
“沮君所言是也。”田豐拄仗而出,他附和沮授道:“蹋頓于右北平、遼西等地不修德政,烏桓種人每每侵逼漢兒,導致劉玄德微一招誘,黎庶百姓奔之遼東,有如嬰兒之望父母,大旱之盼雨露,此蹋頓之過也。”
“此外,以三郡烏桓的兵力,當有數萬之眾,足可與劉玄德相抗,而蹋頓卻求援于明公,蓋其人不愿出力也,明公可著令蹋頓召集三郡烏桓,北上同劉玄德對壘,也不枉明公往日對蹋頓重加賞賜的恩情。”
“先生之言,大有道理。”經過沮授和田豐的勸說,袁紹偏向了令蹋頓自行出兵對抗劉備的意思,他對蹋頓足夠優待了,放任烏桓在幽州的右北平、漁陽、上谷等郡蕃息,又給了蹋頓單于的名號,每每年節,又是重加賞賜,金銀珠寶都是不缺的。
而蹋頓受他重恩如此,理當還報于他,而非讓他出兵北上驅逐劉備,蹋頓即是從他手上掙了那么多的好處,豈能不報答他,天下沒有這般忘恩負義的道理。
“明公。”逢紀這邊收了蹋頓的錢財,自然是要接著為蹋頓說話,他是個有良心的人,是以拿錢不辦事的行為,他是做不出來的。
“三郡烏桓,雖是合計兵力有數萬之眾,可兵械不精,甲胄不全,又劉玄德麾下關羽、張飛皆是萬人之敵,恐蹋頓非是劉玄德之敵手,到時候幽州生患,北境不寧。”
“此易事爾。”沮授輕笑了一聲道:“即是蹋頓所部兵械不精、甲胄不全,向著我軍淘汰兵械萬余、甲胄數千,可賜予蹋頓,如此可組建精兵數千。”
“至于關羽、張飛為萬人之敵,可蹋頓為烏桓大人,武勇無雙,想來定然不遜于關羽、張飛,以蹋頓為主將,加上披甲者數千,定能擊走劉玄德。”
“明公。”為了堵住逢紀的嘴,田豐拄仗于地,朗聲言道:“當今冀州之大患,在于上黨,在于秦軍,劉玄德招誘邊民之事,蓋小患也,豈能置大患于不顧,爭辯于小患爾。”
念起上黨的秦軍,仿佛懸在頭上的一柄利劍,袁紹點了點頭,難得的果決拍板:“幽州之事,就按沮監軍所言來辦,此外且令熙兒督州兵助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