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勝?”
袁譚有些不敢確信,但顏良所遣使者口中所言,確是大勝二字無疑。
使者見袁譚有所疑慮,他通稟起了詳情:“稟公子,顏將軍輕騎突至下,秦軍猝然遇襲,無法整軍備戰,是故為顏將軍大破,輜重糧草遍地,盡為我軍所獲。”
不言所得斬首,只言所掠軍需,使者撿著能顯露功勞的部份闡述。
袁譚這個時候信了下來,即是顏良使者信誓旦旦,看來的確是獲取到了一場大勝,他面上露出開懷之意,不由暢想了起來。
作為父親的長子,又是最能干的兒子,在父親日益衰老的當下,魏公的位置,不傳給他袁譚,還能傳給誰呢?總不至于傳給袁尚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袁尚一無戰功,二無治名,河北交到袁尚手里,只會是斷送了局面。
沉浸在暢想中的袁譚,通體舒暢,心下極是開懷。
“公子,即是顏將軍取得大勝,我等當趕赴上去,一來以免秦軍去而復返,二來早早的打掃戰場,好收兵還師才是。”文丑見著袁譚久久不下命令,他提醒了一句。
袁譚為文丑的話所驚醒,從美好的愿景中脫身,他鄭重的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傳令全軍,速速上前,同顏將軍合軍在一起。”
陽光真美好,風兒也清爽,行軍中的袁譚,一掃往日因為失卻上黨,為袁紹所棄置的郁郁寡歡,臉上持續著洋溢的笑色,這一次出擊,他成功的證明了自己,想來能夠重新奪得父親袁紹的歡心。
然而行不過數里,袁譚就見到一伙子袁軍輕騎向他們奔赴而來。
“顏將軍這是?”袁譚不明所以,在只看清對方服裝,簡單判定是自家人的情況下,他納悶的搖了搖頭道:“迎接我們的話,何必派遣這么多人?未免有些隆重了。”
只當是顏良派來迎接的人馬,袁譚和文丑談笑了一聲。
但很快,袁譚卻是笑不起來了,只見迎來的袁軍輕騎愈發接近,他一雙亮堂的眸子,看清了輕騎的裝扮和精神狀態。
輕騎身上的盔甲東倒西歪,手上的兵械或有或無,一張張面孔上帶著惶恐之色,奔馳之間,不時的回頭看去,似是后方有什么洪荒猛獸在追趕。
不是大勝嗎?怎么形貌像是大敗了一樣?袁譚不解,方才顏良使者口中所言確乎是大勝二字,可勝利的一方怎么會這般狼狽不堪,像極了潰散的敗卒。
文丑面沉如水,他揮手發出號令:“截住他們,不要讓他們沖擊了隊伍。”他指派出麾下親衛,讓親衛上前截住好似敗軍的袁軍輕騎,同時囑咐親衛提留幾名輕騎用來問話。
作為文丑麾下的親衛,戰斗力自是勝于尋常的人馬,是故親衛很好的完成了他們的任務,先是阻截住了袁軍輕騎的步伐,然后遞了幾人到了袁譚和文丑的跟前。
“說,爾等為何回頭奔竄?”文丑沉聲問道,他一雙濃眉擰起好似麻花一般,積年的戰爭經驗,讓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只是他需要先得到一個明白的回話,才好下定結論。
奔赴回來的袁軍輕騎還沒來得及答話,袁譚那邊就插了一句嘴:“可是顏將軍派你們來迎接我們的?”雖是這伙輕騎一副徹頭徹尾的敗犬模樣,但袁譚心中還抱有一絲希冀,或者說他不愿去面對顏良大敗的消息。
文丑聞言掃了一眼袁譚,目光中有著難以言喻的輕薄色彩,不過只一閃而過,旋即他將目光放到了幾名奔赴回來的輕騎身上,等著輕騎給一個明確答復。
其中一名輕騎面色惶恐,支支吾吾的說道:“將軍,敗了…敗了……”
袁譚聞言霎時間愣住了,方才還是捷報,怎么突然就是大敗,他微微目瞪口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