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了第一手情報的張繡回道:“遼西、右北平之地,多有遼東的間細和斥候出沒,蹋頓疑心劉玄德有南下之意,所以大部人馬不敢輕松,一心防備著遼東。”
“烏桓的主力即是不動,所能抽調出來的兵馬自然不多,所故助陣袁氏的人馬只在三四千人左右,據幽州間細傳來的消息,袁熙以此認為蹋頓看輕他,心中生出了怨憤。”
“那我等倒是要謝上一聲劉玄德了。”張任說笑了一句,從現實出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現在的劉備算是他的朋友,但將來等到劉備真的拿下了幽州,那兩邊就是敵人了。
不過眼下,張任卻是要好生向劉備謝上一句,不然他就要對上袁熙的數萬人馬,加上烏桓輕騎逾萬,這場仗就不好打了,螞蟻多了,也是能咬死大象的。
“袁熙所部什么時候南下,可有探清發兵的時間?”張任沉聲問道。
“就在這幾天。”張繡給出了一個時間,同時道出了他出外偵查的見聞:“烏桓的人已經到了,斥候們見到了披發左衽的烏桓游騎,正在常山國的邊界晃蕩。”
張繡撫著下巴的短須,思量了片刻后道:“某尋思著,袁熙這是因為蹋頓沒有傾力相助,所以將助陣的烏桓人作為打頭陣的先鋒,讓烏桓先同士氣正盛的我軍戰上一場,用烏桓人來消耗我軍的兵力,也是消磨我軍的斗志。”
“各懷鬼胎,焉能不敗。”張任給出了一句批語,似是見到了袁熙落敗的景況。
北邊的情況摸查探清了,張任和張繡討論起了南邊的情況,這里北邊由他們自己摸查,南邊則是由甘寧和馬超分別遞來消息。
甘寧于文書中言道,袁紹因河內之失,有了退兵之意,眼下已經在行退兵之事,不過因為擔憂甘寧銜尾追殺,所以退兵的腳步并不快,且退的非常穩妥,沒有給甘寧留下破綻。
一時間,甘寧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他只有貼近袁紹所部,給到袁紹一定的壓力,不讓袁紹退的輕松,退的自在。
馬超遞來的文書上言,他已經拿下了大半的河內,唯有朝歌未下,如今袁譚守蕩陰,蘇由守朝歌,各自堅守,不予出戰,他不好揮師攻堅,以免折損太多人馬,只在外圍橫掃,讓蕩陰、朝歌二城惶惶不安,不敢輕動。
雖是甘寧和馬超一時半會沒有大的進展,可二人擺出一副進擊的姿態,威脅著鄴城的安全,足可令鄴城不敢遣兵北上,同袁熙一起南北夾擊真定。
“先破袁熙,再行南下。”張任根據當下所收集到的情況,他定下了一條戰略上的規劃,至于具體的戰術,則需要根據戰局的變化來定,世上沒有打呆仗的道理。
幽州,涿郡。
在收到父親袁紹召他南下的命令后,袁熙坐鎮于涿縣,分遣使者,抽調起了幽州的丁口,他打算匯齊三萬人馬,然后舉大軍南下,一舉攻滅侵奪常山國的秦軍。
得益于袁氏的威名,袁熙征調士卒的過程很順利,他很快募集了三萬人馬,如今涿縣的城內城外,皆是士卒往來,營帳遍野,好一派恢弘的氣象。
登上涿縣城頭的袁熙,見此盛況他心下自是快意,向來他統兵不過數千,如今得袁紹之令,他可以放開胃口募集壯士,召攏丁口,一口氣成為了統兵逾萬的大將。
只是面色欣喜的袁熙,眉宇間卻是有一股子陰霾,從他的口中喃喃出了兩個字:“蹋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