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張郃所在營門前,但見秦軍的霹靂車數量倍于往日,臨陣的士卒甲胄也鮮明于往日,可見秦軍出動了至為精銳的中軍,以及搬出了所有的霹靂車,只為今日一戰破寨。
“加固營門。”張郃沉聲號令了一句,他望著不同于往日的驍銳秦軍,以及數量增加一倍的霹靂車,眉宇間微微露出一抹愁容,面色卻是堅韌過于往日。
張郃這邊在加固營門,增持守御的措施,秦軍那邊開始推進,在步卒的護衛下,霹靂車被推到了張郃所在營門外百余步處,秦軍的霹靂車至為精良,射程可越百步,所故放置在敵營百步外就足以。
“裝。”但聽秦軍陣中一聲喝令,操弄霹靂車的霹靂手們,就紛紛上前,為霹靂車裝上砲石,除卻砲石,還有浸泡過桐油的藤球,砲石用于重擊,燃燒的藤球用于焚毀,只為攻破張郃的營門。
“發。”見霹靂手們操作完畢,霹靂營的都尉喝令的一聲,旋即青天白日下震耳欲聾的霹靂聲響起,砲石與藤球齊飛,向著張郃所在營寨處飛去。
砲石威力驚人,砸的袁軍是人仰馬翻,落在營門上的砲石,更是讓加固過的營門搖搖欲墜,像是要仰面撲倒一般,而浸泡過桐油的藤球,攜帶著洶洶烈焰而來,所到之處,袁軍士卒唯恐避之不及。
比起沉重的砲石,藤球較為輕便,直接越過營門,飛向了袁軍營寨之中,或是落在輜車上,或是落在帳篷上,依托桐油的助燃之力,以及可燃之物的相助,頓時掀起了一陣熱浪。
“收攏營帳,撤去能燒起來的東西。”張郃一方面安排士卒取水滅火,一方面安排士卒弄出一條安全帶,即是藤球飛躍營門后最遠的距離,這個距離到營門所在的平地上,不能留有任何可燃的物件,以免成為了秦軍的助力。
張郃所率士卒,為他操弄日久,對他的命令是一門心思的去執行,不敢有任何推脫及避讓,是故為營中為藤球帶著燃起的煙柱,不多時就被清理掉了。
“父親,乂果是我軍良將,應對得當,無有錯漏。”袁尚立于城頭,陪著袁紹觀察城外的大戰,當他見到秦軍使出藤球火攻的時候,心中不免為之緊張了起來,但后面看到張郃應對得宜后,他很快松了一口氣,同時拱手向袁紹夸贊起了張郃。
袁紹亦是面色欣慰,他贊道:“乂非是一勇之將,其人智略勝于勇武也。”言道此處,袁紹意味深長的對著袁尚說道:“他日尚兒主事,乂可為助力,你須得好生相待。”
袁尚聞言心頭一震,他連忙拱手應諾:“是,父親的話,孩兒謹記在心。”言罷袁尚目光繼續放在城外的戰局上,可他的心思卻是不在戰局上了。
且知道,方才袁紹所言,近乎是明示以他為嗣君,繼承河北的家業。而以往袁尚雖是受寵,可是袁紹沒有這般明言過將嗣君之位歸屬于他。
‘成了。’袁尚心頭狂喜,面色卻是眉目微蹙,牢牢的關注著城外的戰局,他心下思量,在袁譚和袁熙兩位兄長不成器的情況下,這嗣君的位置,除了他還能給誰呢?
給袁譚?那就等著失了上黨,接著又丟了河內的袁譚,將河北的家底敗個干凈,給袁熙?袁熙自幽州統兵三萬南下,卻是不敵萬余人馬的張任,若是讓袁熙繼承家業,只怕都不用秦王劉璋親自出手,但關中出一偏將,袁熙就將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