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城堅,城外又有張郃、高覽等名將結營立寨,以為掎角之勢,近乎有不可撼動的姿態,這是劉璋近來十余日攻伐鄴城得出的結果,到底是袁紹蟠踞多年,經營日久的城池,易守難攻,真可謂天下雄城也。
也難怪曹操求魏王一爵,立國于魏郡,定都于鄴城,將鄴城打造為霸府所在地,或許曹操居于鄴城,是存了一份鎮壓袁氏余孽的心思,但鄴城確乎有成為國都的資格,當下之世,若從軍事和政治的角度而言,鄴城絕對是可以排進前三的城池。
是故,盡管劉璋擁有霹靂車這樣超越時代的利器,但在張郃、高覽堅守之下,他卻是沒能得到一決勝負的戰機,畢竟霹靂車不是火炮,沒有一錘定音的威力。
火藥,火炮,劉璋搖了搖頭,造火炮或許容易,但火藥卻是難以制造,木炭、硝石的比例,以及硝石的提純,應當如何掌控,他是摸不著頭腦,只能靠底下的工匠一點點摸索。
‘退兵嗎?’進不能攻破鄴城,劉璋升起了退兵的心思,雖是他麾下將士近來連連戰勝袁軍,士氣方面旺盛的很,可頓兵堅城之下,終非長久之計。
攻城一事,對于攻城方是煎熬,是折磨,就如在攻城方眼里,城池就在眼前,觸手可及,可隔著護城河,臨著高大的城墻,卻好似又有千里之遙,難以觸及。
望得見,可就是得不到,將校們自是不免郁悶,時日久了,軍心士氣就容易低沉,況且攻城也是一樁苦活累活,每日頂盔摜甲,就只為向前踏上寸步,實在是太考驗人心了。
“孝直,今下我軍頓兵堅城,一時難下,以你之見,應當如何行事。”劉璋問起了他的智囊,有謀士不用那就是傻瓜了,而有高明的謀士不去用,那就只有等死了。
法正先是笑了笑,他反問了一句道:“聽大王話中深意,莫不是有退兵的想法。”
“然也。”劉璋點了點頭,沒有去遮掩什么:“鄴城為袁本初經營多時,有袁本初在,城內人心一也,似此等守軍堅守不出的頑城,攻之無益,莫不如退兵再做思量。”
“其次我軍征戰連年,雖是頻頻取勝,可將士們也有些疲乏,再者州郡府庫也是空虛的狀態,難以做到對鄴城進行長久的攻打,于此攻伐,不過是折損士氣,空耗錢糧。”
“是以孤核算之下,退兵最為合宜。”
“大王所言是也,居此無益,莫不如就此退兵,坐等良機到來,再出兵東進。”法正頷首點頭,表態同意了劉璋的看法,同時他補充了一個理由:“況且有曹孟德居于側方,我軍與袁軍對耗,到底是便宜了曹孟德,退兵最為合宜是也。”
商略定退兵之議,劉璋和法正討論起了退兵的時機,退兵不是說今天定下收兵,明日就可行動起來,大軍數萬,不可能一窩蜂的向西行去,其中自是有先后,有順序,不然容易為袁軍所趁。
“臣意退兵可也,然退兵須得先打疼袁軍,使袁軍不敢尾隨襲擾我軍。”法正言道,大軍退卻,最怕敵人尾隨,畢竟誰也不知道敵人什么時候會摸上來打一仗,殿后的人馬精神就容易緊繃,容易露出破綻被敵人抓住。
所以法正給出了一道條陳,那就是在退兵之前,狠狠揍上一頓袁軍,至于怎么揍,在袁軍堅守不出的情況下,就得依賴威力驚人的投石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