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領導,這不見光的才是實在東西。”隊長說道。
“哦?”知澤似來了興致。
“這啥都賣。”隊長得意地看著知澤。
“行了行了,趕緊說是什么。”
“咱們村后山有一塊地,大棚里都是綠楓片片,旁邊的峽谷里呀,還關著一些勞奴吶,都是打架的好手。”
聞說知澤內心一驚,一旁的林譯已經呆住。
忽然,門外走進一老漢,看到知澤,立馬便認了出來:“哎喲,州長大人怎么來了,您不是去打仗了嘛。”
“噢,目前我們夜闌還挺安全,犯不著打出去。”知澤淡淡說道。
“哎呀,那州長大人不遠萬里來,我們下面殺了牛,走,一起吧。”說著,便示意讓旁邊的幾個小伙子先帶知澤和林譯下去。隊長一驚,見知澤走遠,村長趕緊湊了上來問道:“你沒講吧?”
隊長一下子慌了神,連忙否認:“怎么可能說呢,打死也不會說。”
知澤來到殺牛的地方,這里已經擺上了宴席,盡管沒有鑼鼓號子大音響,沒有紅條彩帶松毛葉,人們還是聚在一起,興高采烈,喜笑顏開。看到這,知澤和林譯兩人神情才稍微緩和了些。村長將知澤二人迎進牛主人家客廳,牛主人則畏畏縮縮地跟在村長后面。客廳由干裂的泥地和熏黑的舊木梁組成,知澤扶在木梁上,再抬起手來,手心已經積了一層灰。
知澤看著周圍的一切,不禁自我懷疑:“怎么會這樣,我們到底在做什么事,在養什么人?”知澤心里如此想著,覺得有些悶了,想出去走走。一旁的村長一瞧,便趕緊跟上去陪著知澤。
知澤走在路上,看到路邊幾處被推倒的,較大一些的房子,便問村長:“這是什么?”
“這呀,廢料堆而已,哈哈。”村長回道。
還沒等知澤走近,便有一股惡臭飄襲而來。上前一看,是一個蹲便,下面是化糞池。周圍的墻體支離破碎,墻體里有幾個洞,原本里面應該是鋼筋,可現在已經被鑿了出去。再抬頭看看,也只有一片彩鋼瓦,支撐彩鋼瓦頂的,也只是幾根爛木頭。
村長見狀,趕緊上前哭訴起來:“這幾年來啊,不是大風就是大雨,不是干旱就是洪水,我們做老百姓的,都沒什么活頭咯......”
知澤冷笑了一下,摸了摸石墻,每一塊磚都是那么的堅硬:“好厲害的大風大雨,能推倒鋼筋水泥,卻推不倒你們的土塊黑木,看來我是得和你們請教請教。別跟著我了,忙你的去。”知澤說著,便走開了,留下村長有些不知所措。
走著走著,知澤串了幾戶人家,果然,被鑿走的鋼筋就靠在墻上,被這村的人改成了一件件簡陋的工具,甚至連鋼筋上的水泥都沒清理干凈。再瞧一瞧三輪車的底盤,有幾處斷裂,焊接上幾根鋼筋便草草了事。
“震撼,太震撼了。”知澤不禁哀嘆。
知澤原路返回,忽然,隱隱約約聽到有老漢在哭。知澤尋聲而去,是牛主人。牛主人看到知澤走來,趕緊跪下了。知澤一驚,趕緊扶起牛主人:“老人家,發生了什么?”
牛主人搖了搖頭,身體在不住地發抖,不肯說。
“老人家,你得說出來我才能幫你啊。”知澤扶著牛主人。
牛主人忽然抬頭看著知澤,但又低了下去。
“老人家,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做主?做主......對啊,做主的是你們,我們能做什么,牛馬?先前也不知道來了多少官,做主,做主,他們才是主啊。”牛主人說著,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