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萍一望見陳琛,一臉驚訝地說道:“喲,現在的孩子,都一個個長得這么高了?”
陳琛露出一個陽光大男孩的微笑,自我介紹道:“奶奶好,我是陳琛。”
王秀萍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瑤瑤滿月酒的時候,你媽還說要先預定個兒媳婦呢!”
程瑤小聲地啊了一聲,扭頭看向陳琛,又和他對上了視線。不過是一句多年以前的玩笑話,怎么現在聽起來,像是在心底掀起了一個巨浪似的。
她趕忙扭過頭,察覺出那種悸動感覺的源頭就是他的眼神,他深邃的目光似乎能一下子把她吸進去。
蔣霞回應了一句:“瑤瑤和我親女兒似的,我用沾這臭小子的光?”
飯桌上,隨意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又把話題拐到了程瑤和陳琛小時候的事情上。
程懷民開頭夸贊起陳琛來:“陳琛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好像還是陳琛教瑤瑤背的詠鵝吧?”
“是啊,瑤瑤背這首古詩,可把我氣著了,鵝鵝鵝的,能給你重復兩分鐘,就是死活背不出來下一句來!”
程瑤正吃得開心,見爸媽又講起來自己記不得的糗事兒,簡直是欲哭無淚啊。
雖然程瑤不記得,但陳琛卻記得很清楚。
他還記得當時程瑤撅著小嘴掉眼淚,委屈的樣子可惹人心疼了。
他跑過去,在她面前做起了手勢舞,逗得她直笑。
那時候的他,還可以肆無忌憚地捏她軟乎乎的小臉,兩人和好的方式還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那時的場景浮現在腦海里,陳琛不覺輕笑出了聲音。
程瑤坐在陳琛的旁邊,他的輕笑聲傳進耳間,認為他是在嘲笑自己背不下來古詩句。
扭過頭,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陳琛,決定也揭一揭他的短兒。
她似漫不經心地說道:“哥哥小時候可害怕狗了,見到小狗,都要躲在我身后面。”
幼年時期,陳琛似乎什么都不怕,唯獨怕狗。
正所謂一朝被狗追,十年怕見狗。
怪異的是每條狗似乎都跟他有仇,見到他就汪汪叫,見到程瑤就搖尾巴。
蔣霞搭話道:“他還老是追著瑤瑤,要瑤瑤給他扎小辮兒呢。”
程瑤一聽,得意的神色頓時僵在臉上,有些心虛地耷拉下頭來。
其實是她薅著陳琛的小短毛,硬要用小皮筋給他扎一頭馬蜂窩。
曹語婧應聲笑了起來:“小孩子就是愛胡鬧著玩!瑤瑤三歲還是四歲的時候,還把洋娃娃的裙子扒下來,給陳琛手中的奧特曼穿上了。”
“……”
席間說說笑笑,好像時光一下子拉到了從前。
陳琛猶記得從岳市搬走的那一天,緊緊抱著程瑤送給他的小棕熊,說要時常回來找她玩兒。
到了俞城后,蔣霞和陳佑華工作忙到都顧不上他,他就沒再鬧著去找奶團兒。
慢慢地,上了初中,又升了高中。
那個追著他喊他胖淘兒的小女孩兒,也漸漸變得生疏起來,連同她的模樣也變得愈發模糊。
如同那只被放在櫥窗上層的小棕熊,那個小女孩兒,也被他一起滯留在從前的時光里。
當程瑤再次走進了他的生活,扯著斷了的時間線重新續上,他突然覺得這大概用盡了他一生的好運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