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于安可現在來說都不重要,她需要的是食物。
沉睡不知許久,起身卻是十足疲倦。與其說是在休眠,不如說像是在夢中被莫名的東西追逐了一生,如今清明,這場折磨才堪堪停止。
雖說頭部依舊傳來痛楚,但身體上的虛弱才更是令她厭惡。
爬也似的離開那狹窄的空間,費盡氣力,半死不活地在地上挪動著身體。粗劣的亞麻布衣抹布般席卷地上的灰塵,連帶那及踝的灰發一同上了層色。
等花九牛二虎之力抵達那墻壁下的神龕時,安可整個人都灰撲撲的。不過這點狼狽也算不得什么,畢竟她就剩一口氣了,還能在乎什么呢。
神龕前供奉著好些東西,但大多已經四分五裂。這里好似爆發過什么大規模的爭斗,以至于四周都是些看不出之前物件形狀的殘骸。可這里的神龕和安可醒來的圣物柜卻又是十分完整,這點讓人不解。
安可扒拉著殘骸,試圖在這堆廢料中找些吃的。
本以安可這點氣力,能頂開那圣物柜的石封就算了不得了,要刨開這亂石堆,還只得借那微弱的月光探尋不知有的沒的,這真是“極致享受”。
好在似乎當時的爭斗十分的激烈,碎石是真的細碎,扒拉一會也不費力。安可運氣也算不錯,這么會功夫還真讓她翻出來些曾經殘存的貢品。
一些面包塊——被灼燒成炭了,多半不能吃;幾瓶錫瓶裝的葡萄酒——被煮沸過,酒味沒有了,但有種莫名的酸臭味,吃了不會死;幾罐封裝的蜂蜜——能吃。
安可有對神明的認知,她并不算虔誠——甚至“神明”的概念都是她看見神龕后“想起”的,但她對神明還是留有些許敬畏。
所以她并不是在偷吃貢品,只是緊急避險。況且,她已經在心中向著那神明道過歉了,雖然她現在并不知道那神龕代表哪一座。
迫不及待地掀開封蓋,咕咚幾口,兩罐蜂蜜就入了肚子。黏糊糊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同那灰塵和在一起,將白皙的臉蛋弄成小野人的模樣。
還有那算不得酒的葡萄酒——如果這里仍有其他水源,她是一點也不想落口。
就算她想加熱也沒法,那墻壁上并沒有能產生穩定火源的法術。那錫罐對上嘴時,像是在做噩夢一般。氣味直沖她小鼻子,液體劃到嗓子眼就有了吐意,但強忍著又咽了下去。哽咽哽咽著,眼角就哽咽出了淚花。
吃下東西后,安可又躺了好一會。東西有所消化,她也才重新明白什么是力量,渾渾噩噩的腦子也終于能考慮些其他事。生存危機暫時解除后得以考慮當下的狀況了。
倚靠著墻壁坐在一處還算平整的地面,憑著月光著墻壁上的刻字。
先是新者,雖然刻痕很新,沒被侵蝕及蒙灰,但也僅此而已。
刻者用的是古盧恩文字,這種文字本身就蘊含著魔法的奧秘,僅僅書寫與吟誦就能調動彌散在四周的能量。某些魔法體系分支就據此創作了大大小小的魔法陣。
刻印盧恩語言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只是作畫一般,但那樣的字畫并不能自然調動魔力,只是涂鴉罷了。對于法師而言,刻印這種語言,可是極度耗神耗力的活,不是在特定的場合他們也不會使用。
這面墻上的文字的確是一位大法師或巫師留下的,符號之間仍有自發的能量波動,可刻印者的魔力痕跡確是早已消逝殆盡。這意味著這些文字少說也已存在了五十年以上——雖然魔力低下的人,他們的魔力回響會更快消逝,但能刻蝕這一大篇盧恩壁文的人絕不會是魔力低下者。
雖然是這么珍重的壁文,但安可仔細看去,講解的不過是兩種學徒階法術與一種老手階法術。學徒階兩種分別是“火花術”與“風行”,老手階的“洞察術”。
火花術,能將魔力凝聚為小火球(標準徑6寸)發射出去。魔力消耗5安瓿,極限施法時間0.3秒,標準射程為10碼,無重力附帶,標準偏移量5°,反向力輕度。
風行,將風元素包裹自身以達到短暫飛行的目的。魔力維持1安瓿每24磅每秒,標準最大覆蓋面積172平尺,移動速度緩至中,空氣稀薄區域效能縮減。
洞察術,顯示內心深處渴望之物的幻影蹤跡。幻術科預言術屬,需要“預視”天賦。魔力維持70安瓿每秒,需要靜謐且放松的外部條件。
魔力提取及回路都很簡單,刻字闡述詳細地過了頭,甚至每個步驟都有標注,況且盧恩字符本就具有演示魔力共鳴的作用,洋洋灑灑千余詞實屬奢侈了些。不過對于每個法術的標注,安可卻覺得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