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這樣。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充斥在講堂里,彼此干擾、混雜,讓人聽不出究竟在說些什么。當然,桃樂絲與季連卡的討論,也是其中部分。
“哈?那種事你找凡妮莎發牢騷去,別煩我。”季連卡擺擺手,“人家找她好閨蜜去了,你管得著嗎。”
桃樂絲撐起腦袋,開始回憶。似乎自那天傍晚,凡妮莎獨自開溜過后,就開始握著那塊小鐵盒子有說有笑的,像是面對著一位多年的好友似的。
想起初次見面不久,凡妮莎給她們解釋過那半枚通話匣子的來源,桃樂絲心中像是閃過了連串的火花。
沒錯,桃樂絲靈光一閃了。她一副完全明白了的模樣,擊掌而道。
“難不成凡妮莎真湊巧遇上了一位天才朋友!”
“額……嗯?哈?”季連卡接連擺頭,像是聽見了什么荒唐事,“天才?你看看在座的這些家伙們,誰不是常人眼中的天才。你不也是?請別看清了自己,卻把我看輕了,謝謝。”
“啊——”桃樂絲不樂意了,“那你說說,凡妮莎為啥今早這么匆匆地就離開,到現在還沒回來。”
“桃樂絲,你是不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控制欲?”季連卡白了一眼,“人家出去又不一定是找她那位朋友,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黏人?
“再說了,就算是去見那所謂的好友,那又怎么樣。凡妮莎是那種勢利的人?還是你覺得她有了那位所謂的好友就不喜歡你了?真是搞不懂你。這么大了,也該獨立了吧,我也沒比你大幾歲啊。
“還有,與其擔心別人冷落,不如提升自己。別天天覺得誰誰誰多了不得,錢德勒家那么有錢,克雷文導師那么年輕又才華橫溢,還不是有了凡妮莎這么個大大咧咧的姑娘。你是信凡妮莎有個專家階好友做我們同期,還是信我今年就做你導師?”
季連卡點了點羽毛筆,牢騷似的倒出一堆話來。不算順耳,但道理都占著的,頗像是長輩的訓話就是了。
桃樂絲也不是不講理的丫頭,話還是聽進去就是了,但依舊悶悶不樂地。她是個喜歡熱鬧的家伙,而這里一點都不熱鬧。
雖然議論紛紛,但那是別人的圈子。宿舍四人,現就兩人落座。凡妮莎一大早出門了,瑟娜拉情況特殊,上的是晚課。在這里,季連卡也不是喜歡八卦的姑娘,就剩桃樂絲四處張望了。嗯,好一個“孤家寡人”呢。
“肅穆——”
一陣幽冷的寒風刮過,讓每位學徒脊背發涼。講堂同宿舍一樣,有維持溫度適宜的溫控裝置——沒錯,和學院浴池內的裝置差不太多,感謝煉金師們的親情支持。或許去掉裝置,讓講堂炎熱些,會讓人覺著好受些?
不,不會的。在座的學徒們肯定會如此回答。
一縷灰霧逐漸在講臺上凝實,從無形之物回歸有形之軀。會是什么樣子?或許會大吃一驚。
老鼠,劍虎,幽魂,甚至是巫妖……沒錯,變化與扭曲才是它,或者說她的特征。但有一處共同點是恒定的。這些東西,都是每位在場觀者第一次傷害到他們自己的東西。
是的,一點也沒錯。這位蒞臨當場的帶教,居然是一只失心魔!找回了神智的失心魔,可靈魂的畸變已經無法扭轉回去了。
或許有的學徒還不知曉這種存在,但光憑那不斷變化與讓人不安的氣息,就已經足以讓全場學徒神色緊繃了。不知道的如此,知道的學徒們更是毛骨悚然。
她吃了多少人的靈魂?
誰都好奇,可誰都不敢問。這里是講堂,可說不準變成“食堂”了呢。
很難想象,他們已經在這位帶教的指導下,過了兩周多了。
“很好。”講臺上者發出了嘶啞的笑聲。
這聲音,讓周圍環境都陰森了許多。
“我很滿意你們都將布置的論文及時上交了,態度還算端正。”那副模樣,看不出她的表情,“你們這部分人,足足七十六名,其中有十三位是新面孔。或許之前你們都沒在我手里共事過,但很高興,畢竟我們已經熟悉了近半個月的時間了。
“你們應該知道,年末你們就將迎來第一次分流。別怕,不用擔心自己的無知,畢竟你們在我眼中就是一條條蟲子,本就不值得期待。在裁定你們適合哪一方面的術法前,我們不得不彼此擔待些。
“或許你們是未來的陣法大師,呼風喚雨者,毀滅系大師或變化系大師之類的玩意。但就現在而言,你們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