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內心愧疚愈盛,知道二徒弟是透支了自己的生命,不顧一切地去支撐他這段昏迷之時間,護住他與大徒弟,才落得傷重難復。
人家女徒俏嬌如花朵,被師長呵護在手心,做一個全宗寵愛的小女子一生無憂,而他的這個女徒,身為天下第一人的唯一女徒,卻是命運坎坷,獨自一人面對四面八方的危險迫害,卻如一只峻立蒼巒,頂天立地面對萬千險難護住了渡滄峰。
慕旭真曾與他說過,百年前游月之夜花燈節上,她曾偷偷寫下了“護渡滄峰”四個字,彼時他還微笑莞爾,而百年滄桑,不知不覺間當初那個要被師兄抱在胸前的小女孩,已經成長為了一百二十六歲的青年修士,擁有一身不凡修為,也將當初的愿望傾諸現實,變成了她所說的護峰之人。
這是他不曾想到的。
他定定地看著璃末,璃末被他灼灼目光盯得有些心底發毛,輕咳兩聲,道:“師尊,你再說說,那日你受襲昏迷的細節,我們三人好好的推敲推敲,那兇手究竟是不是魔族……或者是問天宗內部的人……”
這話說完,場面忽然變得有些冷。
雖然對外慕劍非宣布非受魔襲,以此來洗脫慕旭真的通魔嫌疑,但實際情況是,慕劍非那日受傷得極突然,凌玄殿內突然出現一道強大法陣,困住了慕劍非,本要吸噬掉他全部的靈力與神魂祭煉,但他反應及時奮力反抗,于是法陣只抽走了他一半的神魂,跌人凡間界,卻令他原身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他聞到了一絲白梅香,之后,便陷入了黑暗。
聽聞之后,璃末立刻又去檢查了一下那司瀟瀟所說的白梅花瓶,卻從中看不現絲毫端倪,凡泥之胎無一絲靈氣,謹慎起見,她還是將花瓶拿回了自己的云浮閣,不再放在凌玄殿,可放在她那幾日,也不見得什么異樣,心中懷疑可能是一次可用,完成一次后,就不能再用了。
而追查了好幾日,白梅花瓶到底是誰放進來的卻追查不出。它存在的時間點,也在璃末夙殉幾人從黃昏鳥的魂憶中看到的魔現掠向渡滄峰之前。
那么,究竟是巧合是魔襲,還是梅瓶發動攻勢,魔負責收尾,道魔合作謀殺正道第一人呢?
最讓人在意的是,問天宗內可能有內鬼,還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渡滄峰……這實讓人毛骨悚然。
無論是魔襲還是內鬼,都是讓人如芒在背。
所以三人臉色皆不好。
對方擁有深不可藏的實力,可以將自己的痕跡完全抹掉,讓人無法察覺,哪怕是天下第一人的慕劍非也不行,這才是最可怕的。
慕劍非慢慢地將那天之事又繼續說了一遍,并依璃末的要求,再一次詳細的畫下了那吸噬法陣的符文,三人對著那光子是畫在紙上沒有注入靈力,就帶著恐怖的威壓的符紋端詳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有效的線索。
璃末想了想,說:“之前追查黃昏鳥時,聽聞孤星神域有一門派記載得天下的道紋與魔紋,我想去查一下。”
“不行。”
“不行。”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正是璃末的師尊和師兄。
兩個平日里冰冷淡漠的男子皆皺了眉,若玉梅輕簌,冰湖風漣起,風儀極是動人,兩人皆嚴肅地看向她,只聽慕劍非道:“璃末,你如今這傷勢還要出門,實在是胡鬧。你素來一意孤行,不聽人勸,為師可要罰你禁足十年了。”
慕劍非難得動怒,璃末立刻低頭,答應不親自去查。
她也知自己的不顧后果一意孤行讓師長十分傷神,她也是瘋起來自己也害怕的魔性,師尊因此頭疼不已,更因她發瘋的原因極少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師尊師兄渡滄峰,也引得兩人心生愧疚暗自傷神。</p>